趙信撓了撓頭,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道;“哪裡會睡得好,一晚上難受死了,現在還頭疼的要緊,看來父親說的對,這個酒真不是好東西,應當少喝為妙。”
“你父親這就說錯了。”韓勝揹著身子,將手中的馬料悉數送入了坐騎的口中,又小心的為它戴上了嚼子。春季青草多含露水,馬匹吃了容易染病拉稀,再加上戰馬的體力消耗尤大,所以餵養的都是些穀物精料,帶上嚼子也是為了防止戰馬貪嘴食用青草。
韓勝拍了拍手上的餘屑,轉過頭來笑著說道;“你父親雖然精通賦稅之道,兵事上倒是十足的外行,你大概不知烈酒對軍隊有多重要。我們趙國地處北方苦寒之地,邊疆的戍卒冬季時更是寒冷難耐,若是不飲烈酒驅寒,如何能在冬天作戰。還有邊地貧苦,極少有女人,這酒就是男人發洩心中火氣最最好工具。”
“還有一點最妙的就是,飲酒後能讓人精神亢奮,無懼生死,這對上戰場搏命廝殺計程車卒來說無疑是激起勇氣的最佳方式。你看七國中以秦人和我趙人最為善戰,都是極為嗜酒,尤以粗劣的烈酒為愛,反觀齊國楚國那樣的大國,動則帶甲數十萬,可士兵卻是軟趴趴的,中看不中用。”
趙信聽韓勝這麼一說,到覺得十分有理,大感興趣道:“聽將軍這麼一說,覺得還真是這樣。原來喝酒有這麼大的用處,這我倒是在兵書中沒讀過。”
韓勝聞言哈哈一笑,“兵書這種東西,如果沒有真正領過軍就算讀了再多,那想來也是無用的,很多經驗根本不是書上能學到的。只見過沒讀過兵書卻能成為名將的人,卻沒見過只讀兵書就能戰無不勝的。”
說到這裡似有深意的忘了趙信一眼,又說道;“趙信,我知道你兵書讀的極好,可切記不要賣弄小聰明。你看我們這些人,大多都是大字不識一個的大頭兵出身,卻照樣能領兵打仗,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你上次勝石勇不過是僥倖利用了他的輕敵,無非是取巧而已,若是滿足於此,那就落了下流。”
趙信心中凜然,知道韓勝這是在好心的提醒自己不要驕縱,連忙躬身謝道;“多些韓將軍提點,末將必然銘記於心。”
韓勝“呵呵”一笑,上前扶起了趙信,笑道;“不必多禮,我和你舅父是年少故友,這次他託我對你多加關照。受人所託,忠人之事,我自然不會食言。況且你本來就是極聰明之人,一點就透,這倒省了我不少口舌。”
趙信心想“原來如此”,難怪一路上韓勝頻頻對自己示好,想來李兌沒有少花心思打點。想到舅父對自己如此關心,心頭不由一暖。
眼睛望向遠處主父的營帳,笑道;“主父昨晚想必喝的很盡興,到現在還沒酒醒,諸位將軍也是。倒是韓將軍你不簡單呀,難道酒量如此入深不可測?”
韓勝大笑道;“這你就看走眼了,恰恰相反,這些人裡面我酒量最淺,不過因為我是郎中令,要負責主父的安全和營戍,所以他們都能醉惟獨我不可以。”
趙信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韓勝瞥了幾眼,見四周沒人,便壓低聲音說道;“主父對你的印象極為不錯,曾經幾次明裡暗裡誇過你,昨日更是在眾多將軍面前為你說話,讓石虎他們不得再對你心存芥蒂。”
“不過你也不能仗著主父賞識你就得意忘形,要知道主父看人向來只看真才實學。你雖然聰明,不過到底是年幼,性格略帶油滑,這些都不是作為一個合格的將軍應該有的素質。只不過是在你身上主父看到了過去的自己,所以才會對你另眼相看,你要好好把握住機會才對,將來藉助主父的賞識迅速上位。”
趙信被他這麼一番話說的心中熱血澎湃,他自小就嚮往從軍為將,這些日子來跟著主父見識到了天底下最為精銳的騎兵,更是心癢難耐。連忙又問道;“那韓叔,你說我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