噁心。
與此同時,雙花掀開箱子蓋,急匆匆地從裡面翻出來一個挺沉的大黑匣子。
“太妙了!”他說,“家裡人肯定不敢相信。”
“他想幹什麼?”那個小隊長滿腹狐疑。
“您救了我們,他表示他很高興。”靈思風說,斜眼瞅著那個黑匣子,猜想這東西也許會突然炸開,或是傳出奇異的音樂什麼的。
“哦。”小隊長答道。他也正盯著黑匣子看呢。
雙花衝他倆燦爛地笑著。
“我想記錄一下事情經過。”他說,“您能讓他們都站到窗戶邊上去嗎?只要一小會兒就好。嗯……靈思風?”
“您說。”雙花小心翼翼地悄聲道。
“我想你知道這是什麼,對吧?”
靈思風低頭盯著這個黑匣子。其中一個平面的中心部位探出一隻圓圓的玻璃眼睛,後邊還有個操縱桿。
“不完全知道。”他說。
“這是個快速做畫片兒的機器。”雙花說,“是個新發明,我引以為傲。但是,你看,我想這些先生們大概不會……呃……我的意思是,先生們可能有點兒不太明白。你能幫我跟他們解釋清楚嗎?耽誤了他們的時間,我可以付錢的。”
“他這個黑匣子裡面住著會畫畫兒的妖精,”
靈思風簡短地介紹,“這個瘋子怎麼說你們就怎麼做,待會兒他給你們發錢。”
保安隊員們神情緊張地笑了。
“靈思風,我希望畫片兒裡也有你。哦,好的。”雙花拿出之前靈思風見過的那隻圓圓大大的金傢伙,眯縫著眼睛,瞧了瞧靈思風當時沒看清的那一面,嘴裡嘀咕著,“大約三十秒就行。”接著高興地說,“來,笑一笑。”
“快笑!”靈思風啞著嗓子吆喝道。黑匣子裡“嗖瞍”作響。
“成了!”
第二隻信天翁飛向碟形世界的上空。飛得那樣高,它那鮮豔的橙黃色小眼睛幾乎能俯瞰整個世界,還有周邊波光粼粼的環海。它腿上綁著一隻黃色的信筒。遠在它下方的雲層裡,那隻曾為安科-莫波克的王公送來口信的鳥兒,正拍打著翅膀,緩緩飛回家去。
靈思風震驚不已地瞪著那塊小玻璃方片兒。他看見了他自己——成了個小人兒,色彩鮮明,站在一堆面容僵硬、張著大嘴的保安隊員前面。隊員們都伸著脖子越過他肩膀往裡看,嘖嘖作聲,聲音裡帶著恐懼。
雙花微笑著掏出一大把小一些的金幣。靈思風現在已經知道了,這些是四分之一利努。雙花衝他眨眨眼。
“我在布朗群島停留的時候也遇到過這樣的困難。”他說,“他們老覺得把他們照成畫片兒是偷走他們的靈魂。真可笑,是不是?”
“呃……”靈思風出了聲,然後覺得這一聲實在不算回答,於是又補了一句,“我倒覺著畫出來的不是特別像我。”
“操作其實很簡單。”雙花沒接他的話茬,“看,你只要一按這個按鈕,其他的就全交給造畫機了。那麼,現在我去站在赫倫旁邊,你給我照一令。”
拿到錢以後,驚惶不安的隊員們安靜下來了。
金子總能起到這個作用。半分鐘後,靈思風驚奇地發現,自己手裡攥著一張玻璃小畫片,上面的雙花手執一把巨大的鋸齒劍,看那笑容,彷彿所有的夢想都實現了。
他們在銅橋附近一家小飯館裡吃了午飯,行李在桌下歇息著。酒菜的水平遠遠超過靈思風平時自己吃的標準。吃了喝了,他輕鬆了不少。事情也沒那麼糟,他想。胡謅一通,加上點兒“腦筋急轉彎”,足夠應付差事了。
雙花好像也在思考著什麼。看著自己在杯中的倒影,他說:“我猜酒館鬥毆在這裡很常見吧?”
“哦,相當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