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一世紀那麼久,他們彼此都沒有說話,好似都覺得這是場夢,易碎的夢。
風輕飄舞,月華羅樹的沙沙聲,約來越濃厚,像是在提醒著什麼。
“露娜……”嘶啞地,艱澀地,愛戀地,寂寞地,愁苦的,還有從內心深處發出的聲音,在空氣裡響起。
淡淡的,卻足以讓她震顫……
“你曾問我,愛情是什麼?當時我不會回答,現在我會了,我的回答是,愛情就是想用一輩子去忘記的感情。如果無法忘記,那麼我願意用三千年的孤寂與等待來換取你一世的原諒,到那時,你能原諒我嗎?原諒我,如此的不信任你,原諒我,傷害了你,原諒我,辜負了你,原諒我……”他哽咽了,曾經失去她痛苦,排山倒海而來,“原諒我,好嗎?原諒我,求你!!”
阿爾緹妮斯的唇瓣不自覺的開始抖動,那雙美眸裡更是異樣的漾著顫動的波光,微閃而過時,留下的是燙熱的淚。
她的身體,顫然得不知所以。
阿爾緹妮斯,你知道三千三百年,有多漫長。
神眼說過的話,在她腦海猝然響起……
當你看到他的時候,你就知道,三千三百年,對你只是一瞬間,對他而言卻是萬劫不復地獄……
她抖著身體,轉首看去……
那是一雙令她心痛的眼睛,那眼睛裡沒有任何光彩,一絲都沒有,就像乾涸了數千年的湖泊,空洞蕭索,是它唯一的形容,熟悉的面容,彷彿從沒有笑過,孤寂,悲涼,彷彿是它唯一的寫照。
不經意間,她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哭聲,滴滴晶瑩的淚珠斷了線的珍珠紛紛從她的臉頰滾落在地上。
他到底經受了什麼磨難,把自己折磨成這樣?
唯有,寂寞了,等待了,痛苦了三千三百年的人,才會如此滄桑。
“薩……薩……魯……”唇齒顫抖得她幾乎無法把他名字唸完整。
這個名字,他已經很久,很久沒聽到了,整整三千三百多年,他都沒聽到過了,仿若世上最美妙的天籟。
“我終於聽到你叫我了,露娜……再叫一遍,再叫一遍……”
手指顫抖的抹去她臉上帶淚痕,期待著,渴望著,同時也是最深的懷念。
“薩魯,薩魯……”她喚著,用心痛的聲音叫著他的名字。
是的,薩魯,三前三百年前,他也叫這個名字,三千三百年後,他依然叫著這個名字。
薩魯·姆爾西理。
因為,他想聽到,她喚著這個名字的聲音。
“能原諒我嗎?”他糾結著心再次乞求。
阿爾緹妮斯因為哭泣,說不出話來。
薩魯震了一記,以為她不肯原諒他,臉色呈現死灰,很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卻比哭還難看百倍,“你不……不原諒我……我……也沒……關係,沒……關係。”他顫著唇,話也說不利索了,“我知……道的,我知……知道的,對……對了,我介……介紹一些……一些人給你……認識,你……你會開心,一定會的。”
他的大手一揮,遠處就有四個人影,飛奔了過來。
三個修長的,一個壯碩的,但每個人都精神奕奕的,他們接近了,每接近一步,阿爾緹妮斯難言震徹,張開的眼睛,無法再眨一下。
她認得他們,每一個都認得。
“小姐,你似乎看到我很震驚。”利奧覺得她的視線,有著驚人的透射力,彷彿像是要瞪穿他。
“你這麼哭,眼睛會受到傷害的。”斯卡布林說完,就驚覺自己幹嘛會說這句話。
“殿下,她怎麼了,為什麼看到我就看到鬼一樣。”這個人長得十分儒雅,長髮披散,有著學者的氣質,看著阿爾緹妮斯時,眼神微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