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連曜撐著石飛身下來,低頭斜眼之間,瞥見寶生浸在盈盈熱湯中的潔白腳踝浮浮沉沉,不由的臉上大紅,慌亂中乘著夜色轉過頭去,不由壓低了嗓子,聲音竟然有些暗啞:“你要問些什麼。”
寶生輕輕蹬著水花:“你們為什麼都要問起我師父?”
連曜回頭深深看過寶生,眼中流露出絲絲壓制的纏綿:“當時在莊子上,我留了三個問題,你問了兩個,這是最後你想知道的?”
寶生看似盯著揚起的水花,心中卻鄭重其事,嘴上淡淡回道:“是的,明日起你我各赴前程,有些事情,我還是想弄個明白。”
山巔風雲莫測,捲起竹林之風。
連曜想了想,見旁邊空出的位置:“容我也泡泡腳吧,這大冷天的。”說著除去了長靴白襪,將腳浸入熱水之中:“這話太長,一樣一樣和你說些。”湯水溫熱,連曜舒展腳尖,卻不經意間碰到了寶生的腳踝,心頭一緊,卻見寶生心事重重,並無知曉。
“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要問你師父,而是想問謝少保為何要鄭重討問你師父。你心裡開始疑他另有所謀,是也不是?”連曜自嘲般哂笑了下。
寶生無言以對,只是出神的盯著藍盈盈的水面。連曜深深嘆了口氣,仰頭望向天空。
“丫頭,如果有一天發現謝少保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你會不會還那麼肯定的說,他自有他的籌謀。”這話問道寶生心坎上,寶生有些難過,茫茫然望向一邊。
“如果關於謝少保,有些話可以去問你的父親或是日後親自問他,就算我答你了,一來你不信我,二來倒顯得我長舌婦般可惡。”
兩人各懷心思,靜靜對著泉水發呆,藍盈盈的水泡咕嘟咕嘟憑空而起,寶生攤開手掌,追逐著上揚的水泡泡。
“你連師父的道號都不知曉,也敢隨便拜師。”過了一會兒,連曜調笑著打量寶生,寶生聽得話中有話,驚奇的抬頭:“不是……瘋子……瘋子道姑嗎……”。話音漸低,寶生也覺不妥。
“你師父道號,江城子。”連曜加重了最後三個字,嘆息道:“你可知道,江城子這三個字在朝廷和江湖中的分量?”卻見寶生茫然的晃晃頭。
連曜面色凝重,繃緊了手腕:“開朝年間,太乙宮真人創九華一派,輔佐我朝開立,樹立了道家新氣象。而九華派又分為真武和玄武兩宗,真武一宗重劍術,以煉製鐵器和戰術為重;玄武一宗重劍氣,以內在修為和內功修煉為重。據說太乙真人羽化之時,留下箴言,告誡本門弟子謹守忠孝仁義,真武和玄武兩宗和睦相處,不得參言國事,不得惑眾江湖。這是世人都知道的。”
寶生聽得似懂非懂,想起西南鎮上說書先生講的內容,覺得大為有趣,痴痴盯著連曜等著下文。連曜被看得不好意,微微轉過頭去輕輕道:“你就是這個傻樣兒。”
“我朝歷經數十代,氣象已大不如前,但九華一派以箴言為戒,嚴守律條,為朝廷和江湖所尊崇。九華派有兩件寶物,一件就是……”
連曜頓了頓,聲音漸冷:“就是承影劍,為真武一宗所持,另一件嘛,就是龍牙刀,為玄武一宗所持。”
連曜不屑的冷哼了聲“世人不知道,神武皇帝原話為,承影出雲,坤之可定,龍牙出山,乾之可定,太乙宮真人在神武皇帝的話前加有一句,若天下始亂,承影出雲,坤之可定,龍牙出山,乾之可定。你可知道這裡面的深意。”寶生聽的入迷,也不接話。
“當年太乙宮真人輔佐神武皇帝有功,聲勢浩大之時卻退卻所有皇家加封賞賜,只求做一宮之主,就是深知兔死狗烹的道理。太乙宮真人自知武林聲勢浩蕩,已為神武皇帝所忌憚,為避免朝廷與武林的對立,所以堅持以自己開始,卸下功名,自他之後,不少武林有功之人都深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