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時間,才九點三十五,第二節自修才剛剛開始,距離放學還有五十五分鐘。但是接到陸以安突如其來的訊息,我的臉上忍不住溢位笑容。一個人真正開心的時候,眉眼之間的喜悅是擋不住的。
我迅速回到:“陸姐姐,今晚老師又沒在呢,你們在哪裡呢?”
“沿著河濱路過來,農貿市場那裡的留一手烤魚,已經開始烤了,你先出來我讓陸以平來接你。”
回頭看了看教室,今晚上逃了晚自修的人大概有十多個,我放心的開始把書本往抽屜裡面放。李蘇綿轉過身看我,問道:“看你一臉含春的樣子,要去哪裡盪漾?”
我不介意她的調侃,一邊收書本一邊說:“陸以安請我吃烤魚。”得意之情,喜於言表。
“陸老師呀,我也好久沒見她了,捎我一起唄?”
“是你哥想她吧,我才不要帶你。”我無情的拆穿她,對於沒有見過面的李蘇硯莫名不喜。
“就是呀,我需要為我哥哥創造機會,江茗你就帶我去嘛。”李蘇綿扯著我的袖子,一副撒嬌的樣子。
“人家家庭聚餐,你去幹嘛,乖了,明天早餐我包了,老師來了記得幫我請假,就說肚子疼。”我站起來摸著她的頭,無視她一臉的不情願,揹著書包走了。這是我第一次逃課,面對門衛大叔也是臉不紅心不跳的說了謊,我低著頭,捂著肚子,裝作一副痛苦的樣子,實在是忍不住要笑出來,但也總是順利的出了校門。
陸以平在農貿市場門口等我,他胖胖的身形一眼就能看到。我把腳踏車鎖在門口的鐵欄上,和他一起進去。
“你姐今天怎麼想到這麼晚出來吃東西。”
“她約了朋友了,清涵姐說叫上我,我想著我一個人挺無聊的,就叫她叫上你。”
“陳清涵?她不是在北京嗎?”我感覺我所有的喜悅就在聽到這三個字的一瞬間被殺淨了。
“清涵姐知道我姐心情不好,就來看她。”
我小聲嘀咕:“一個心情不好,就要從北京幾千裡的飛過來看她呀。”
陸以平笑道:“你這話怎麼這麼酸?清涵姐與我姐是很好的朋友,以前就一直說了要來我家玩的,只是這次剛好有時間。而且書裡不也說過不辭千里,一期一會。”
“可是書裡也說過,一期一會,即是一生一次。”
陸以平只是笑,不再與我說話,倒是顯得我小家子氣。夜晚的風很涼,我把校服的拉鍊拉至脖頸,縮著身子低著頭跟在陸以平後面。那家店在最裡邊,走進去需要幾分鐘。
他突然停下腳步說,到了,我抬起頭。那麼多人裡,我一眼就看到了陳清涵,她坐在陸以安左邊,坐得端端正正的,比陸以安高了一個頭,也比陸以安右邊的阿言高,頗有鶴立雞群之感。阿言的旁邊是隔壁班的歷史老師章禾,不得不感慨一句,這世界那麼小,人生何處不相逢。硬著頭皮跟在陸以平身後,也顧不得打量陳清涵,只有兩個空位,陸以平挨著陳清涵坐下,我只能緊跟著他坐在了章禾旁邊,畢竟是翹了晚自修出來的,心懷忐忑地向章禾問好。我和她並沒有太多的交集,她看了我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般問道:“你是十一班的林江茗?現在不是在上晚自修?”
我正不知道怎樣回答的時候,陸以安及時開口為我解圍:“師姐,暫時忘記你老師的身份了,今晚江茗他們也沒有老師,就想著叫上江茗,也好和陸以平做個伴,江茗落下的我週末給她補上。”
章禾無奈地搖搖頭:“下次不要再明目張膽地當著我的面拐帶學生。”然後又扭頭看向我說:“不要太拘束,課餘時間叫我章禾就好,你跟以安在一起我是放心的。”
沒想到會有章禾和陳清涵在,我最初的喜悅已經一掃而光,只能埋頭吃菜,來掩飾我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