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門,十幾年來想盡辦法取悅她,然而她的性子太像母親,從來都是認死理的人,容不得一點背叛。跟常睦分手後她去英國讀書,住在母親那裡,曾文儀一度很擔心她,“堯,你一定要改改你這個性子,該寬容的時候寬容一點,否則到時候吃虧的是自己。”
她知道,這些她都清楚,然而,她只是做不到,她做不到,她從來沒辦法委屈自己去取悅別人,常睦很早前就說的對,她有嚴重的心理潔癖。
秦莫堯回了自己房間,她到衛生間打了盆水,擰了點沐浴露,幫斑斑洗澡。本來都已經光禿禿的小京巴,弄溼了以後,短到根部的毛髮全部貼在皮肉上,坑坑窪窪的,簡直是慘不忍睹,它轉著大眼睛咕嚕嚕地看著她,就像被扒光了衣服給人欣賞一樣,頗有點可憐巴巴的味道。秦莫堯愛憐地揉揉它的腦袋,它開始撒歡,扭了扭身子撒掉一身的水,溼漉漉地往她懷裡鑽。她笑了起來,找了條毛巾包住它,把它放在床上,找了吹風機幫它吹乾。短促的毛髮絨絨地在手裡漸漸蓬□來,就像是蒲公英,從指縫裡滑過,松的抓不住。
斑斑是母親送給她的,陪了她一年多。結婚後,因為曹辰峰對一切毛髮動物過敏,她又實在是太忙,所以才把斑斑放在家裡讓芹姨照顧。
秦莫堯轉念有了主意,她打電話給常睦:“想不想養寵物?”
“什麼?”
那頭常睦彷彿猶豫了一下,然後低聲說:“好,等我從上海回來,你就把它送過來吧。”
興許是伺候地它太舒服了,小京巴沒一會就開始打呼嚕。秦莫堯關掉吹風機,卻聽見背後傳來略帶戲謔的聲音:“怎麼沒見過你這麼殷勤地伺候我?”
“你在跟一條狗吃醋?”她轉過身,曹辰峰靠在門口,不知已經站了多久,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她的電話,因此有些惡聲惡氣,掩飾自己的心虛。
“有時候做人還不如做狗舒服呢。”曹辰峰不知道在說給誰聽,他聳了聳肩,坐過來,抽了床頭的相簿一張張翻過去。
“不要看,我以前很醜。”她奪過來,就想合上。
“會比現在更醜嗎?”曹辰峰固執地掰開她的手,沒理會她的怒目相視,視線落在一張照片上,“這是什麼時候?”
“高中的時候吧,”她掃了一眼,沒好氣地說。是她騎在馬上的一張照片,大約也是秋天的樣子,天空很藍,草尖泛黃,大地很寬廣。她穿一件小圓領的白襯衫,領口繫著藍色的細絲帶,下面是白色的裙子,黑髮安靜地垂在肩頭,唇紅齒白,記憶裡已經太遙遠的清純學生樣。
“你那時候比現在漂亮多了,”他一點都不給面子,卻伸手抽出了照片,“我要了,送給我吧。”
“不行,”她想也沒想就回答,伸手過去搶,曹辰峰卻比她快一步,手藏到了背後,她一個撲空,撞在他胸膛上,差點蹭上他的鼻樑。
“為什麼不行?”他微微抬起眼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他們湊得很近,秦莫堯一向最怕他這個眼神,一旦他這樣看她,她總覺得自己彷彿什麼都被他看光了一樣。
她咬了咬嘴唇,坐直了,還是收回了手:“算了,你想要就要吧。”
“這張照片對你有什麼意義嗎?”曹辰峰卻沒打算放過她。
“沒什麼意義。”秦莫堯後悔自己那時候整理東西沒有把這張照片一起收起來,其實她只是捨不得。這是常睦幫她拍的第一組照片裡最好的一張,而且就在那天,他們確定了戀愛關係。記得當時一共洗了兩張,她不知道他那邊還有沒有。其實她早該扔掉了,可是他把她拍的那麼好,以致於她每次看到,都能回想起那天尷尬而甜蜜的心情……
她一直都捨不得
然而事到如今,早就沒什麼意義了,如果曹辰峰拿走了,也好。她倚在床頭,有些悶悶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