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三層守著延福宮主殿。
昏暗的大殿中,披頭散髮的柴熙瑞呆呆坐在寶座之上,還未亡國,已是一副亡國之君的模樣。
“聖上,龍體要緊啊。”
內閣首輔劉文泰說著話,跪地磕頭,兩日來,柴熙瑞滴水未進,恍恍惚惚,他當然憂心。
龍椅上的柴熙瑞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這內閣首輔也就不用往下當了,再者,皇帝如此,軍心如何振作?
軍心不可用,這城怎麼守?
一旦城破,他一家老小凶多吉少。
所以,此時此刻,無論出於私心還是公心,劉文泰得想方設法讓皇帝振作起來,不然一切皆休。
“劉愛卿……你說……女直人會跟咱們議和嗎?”回過神的柴熙瑞問劉文泰。
“會,一定會。”做為主和派帶頭人的劉文泰當然得這麼說,繼而分析道:“百萬勤王之師雲集,汴京又久攻不下,議和……對女直而言,利大於弊。”
“這就好……這就好……”
柴熙瑞如釋重負一般頹在龍椅上。
其實,對於議和,劉文泰心裡沒底,百萬勤王之師,多是烏合之眾,可堪一用的,僅僅是西軍。
“捷報!大勝!”
一太監興匆匆跑進大殿,由於跑的太急,被高高的門檻絆倒,卻顧不得疼痛,連滾帶爬來到御座前。
“聖上,建鄴府參將沈浩,在西軍的配合下,斬殺女直精騎四千多,其中五百是鐵浮屠。”
太監說著話,雙手將信鴿傳回的軍情呈上。
柴熙瑞愣了一下,趕忙接過絲絹,認真看上面的文字,這個沈浩,他有所耳聞,半天前收到一份軍情密報,沈家軍殺敵一千。
“據微臣瞭解,沈家軍只是四千步兵,不到一天時間,殲敵五千,這……實在叫人難以相信啊。”
劉文泰皺眉插話,沈浩是秦遠山的人,如若一戰成名,受到聖上賞識,對他而言,不是什麼好兆頭。
秦遠山握著一支強軍,在大周風雨飄搖之際,可能被聖上再次重用,進而回到中樞,到時候他這內閣首輔就不會當的這麼安穩了。
“劉愛卿的意思……這捷報有水分?”柴熙瑞皺眉問劉文泰。
劉文泰剛要開口,又一封捷報被太監送入延福宮的大殿,這次是西軍副總管王鬥親筆寫的奏報。
柴熙瑞看完後,讓太監拿給劉文泰看。
劉文泰看完,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了,王鬥不但報捷,還誇讚沈浩是國之棟樑,望聖上重用。
“一天之內,殲敵五千,真是為朕出了口惡氣!”柴熙瑞無比興奮拍了一下龍椅扶手,起身道:“這樣的國之棟樑,朕必須重賞,重用,還有西軍,來的及時,與沈家軍配合的天衣無縫,不負朕望,也得重賞。”
“這……”劉文泰眼珠一轉,意味深長道:“聖上……微臣擔心,這場大勝,會激怒女直,阻礙議和。”
原本意氣風發的柴熙瑞聽劉文泰這麼一說,笑容陡然僵滯,議和,讓女直退兵,在他看來,是頭等大事。
這關乎到他的安危,殲滅五千人的勝利,與他的安危相比,不值一提,他的眼底閃過一抹陰霾之色。
這哪是大勝,這是在害他。
神情不斷變幻的柴熙瑞默默坐回到龍椅上。
劉文泰偷眼打量一下柴熙瑞,懸著的心,落了下來,他太瞭解這位自私剛愎的主子,議和不成,絕對遷怒於姓沈的小子,甚至秦遠山得跟著倒黴,就算議和成功,也會厭惡姓沈的小子。
重用……不可能!
秦遠山暗暗得意。
國將不國,內閣首輔卻為一己之私坑害有功之人,可悲,可笑,可嘆。
入夜,三名使者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