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賾瞧了江小侯一眼,他立刻會意:「屬下帶人去蘇州、杭州的碼頭等著,只要姑娘下船,便立刻接了她來見爺。」
陸賾揮揮手,一言不發上了馬:「連人都能看丟,叫個婦人玩弄於鼓掌之間,要是找不到人,你也不必回來見我。」
當下提了春喜回府,細細的拷問了一遍,說出了許多可疑的地方,又把水月庵的老尼姑給供了出來。
府兵點了火把,三更半夜上了山,把那老尼姑從姘頭的被窩裡拖了出來,幾棍子殺威棒打下去,便一五一十統統招了個乾淨。
慧能趴在地上,半邊身子都是血跡,不知道這是什麼人家,只是瞧著府兵都聽吩咐,便曉得來頭大:「大老爺,饒命啊。那夫人的確是拖了貧尼辦了些事情,說是家裡人要回南京,託我辦了些路引。又說家裡的老爺服侍得不好,問貧尼要了些藥……」
陸賾氣得直欲吐血:「好,好,好,不愧是國公府園子裡的一等丫鬟,手段高明,叫二三十人看著,還辦出這麼些差事。辦了差事也就罷了,還叫人無知無覺,丁點兒口風也不曾露。」
院子裡跪了一片丫頭婆子,靜悄悄丁點聲音也不敢發出,陸賾揮手:「這些眼空心空的奴才,也不必留著了,統統打上四十板子發賣了去。」
那些丫頭婆子來話都喊不出來,便被人堵了嘴巴,統統拉了下去。
陸賾瞧了瞧江小侯:「也不必在這兒跪著了,派人去各處的碼頭等著,南京老家也派人去等著。她一個弱女子,出得門去,不信她不回家去落腳。國公府裡她相熟的人有哪些,都通通吩咐起來,倘若收到信兒,立刻報來。」
陸賾仰著頭靠在太師椅椅背上:「開了什麼路引,誰開的,去的是什麼地方,用的是什麼名字,統統都要去查清楚。」
說著他嘆了口氣,笑一聲:「那丫頭想必計劃周全,那路引上的地方是不會去的,只是以防萬一,一個地方都不能漏下。最要緊的是去查一查,以前園子裡誰受了她的恩惠,後來又放回家出府去了。只怕,無論是南京還是那個什麼繡孃家裡,如今她都是不會輕易露面的。」
江小侯細細聽了:「屬下記住了,立刻去查,必定把憑兒姑娘找回來。」
陸賾眼前浮現出秦舒的嗤笑,她彷彿站在很遠的地方,臉上永遠帶著那種不屑的笑,做妻,做妾,我都不願意。
陸賾幾乎能想像到她口裡會說什麼話:「你是浙閩總督又怎麼樣,是國公府的世子又怎麼樣?我不願意跟著你,也不願意做你的女人。我從前那些溫柔小意,都不過是騙你的,叫你放鬆警惕,我自己好逃出去的。都怪你自己蠢呢,連一個女人是真心還是假意都瞧不出來,這不能怪我。」
他手上抓了茶杯,臉上不自覺獰笑起來,手上越發用力,砰地一聲,那茶杯竟然叫他捏碎了,茶水潑了一地。
丁謂出去辦差了,前幾日並未跟著陸賾,此刻才回來,他進得門來,見自家大爺捏碎了一個茶杯,一隻手垂在一旁,血水沿著手掌緩緩的滴在地上。
他覺得這個時候不該進來,正想出去,就聽陸賾問:「回來得正好,拿了腰牌,去杭州錦衣衛司所等著,照著憑兒的畫像,一個個比對,不能漏過一個。」
丁謂應了:「是!」
陸賾咳嗽兩聲:「你看樣子並不是很意外?」
丁謂猛然抬頭,只好如實道:「屬下也不知道怎麼說,萍兒姑娘與尋常女子不一樣,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也覺得是她的稟性。」
陸賾冷哼一聲:「如何與尋常女子不一樣?」
丁謂便道:「尋常女子,想的自然是尋一個可靠的郎君,託付終身。可憑兒姑娘並不這樣想,她以前對小丫頭說過,那樣的女子腦子受了矇蔽,並未開化,把自己託付給旁人,衣食住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