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走到門外看了一眼,又趕緊走回來,將尤幽情拉到內室裡,低聲道:“你可知商地殤人部落一直不服大滝的管制,要是被旁人知道你父親和他們有來往,小心被扣上謀反的罪名!”
尤幽情一屁股坐在床邊:“四大部落,有哪個是服了大滝的管制?父親不過就是和他們有些來往,這難道也是謀反嗎?”
沉香聽罷笑道:“剛才你不埋怨說要將你嫁到殤人部落去,怎麼突然又反過來替他們說話。”
尤幽情搖頭:“我倒是不討厭那些個商地人,不過只是擔心父親要將我嫁給一個糟老頭子罷了,連太守大人的獨女都嫁給了京城的一個高官老頭……”
“什麼高官老頭啊?”
一個男聲忽然從兩人的身後傳來,沉香一驚,立刻將枕頭下面放著的那把短劍握在手中,轉過身去,卻看見尤之名揹著雙手站在內室外,正笑呵呵地看著兩人。
尤幽情故意不理尤之名,鼻子“哼”了一聲,便扭過頭去。
沉香忙將短劍放下,笑了笑,但心中還是不安,她與尤幽情在內室中說話,竟然都沒有察覺尤之名進屋,如果換了是其他人,聽見了剛才自己與尤幽情的一番對話,特別是提到殤人部落的事情,那後果……
沉香不敢往下細想,只知道唯一的結果便是滿門抄斬。
尤之名看著沉香手中的短劍,皺了皺眉頭,示意沉香將短劍放好,接著走到尤幽情的背後輕聲道:“乖女兒,你又無緣無故發什麼脾氣呀?”
剛說完,尤幽情突然轉身一掌向尤之名襲來,尤之名側身閃過,左手快速地抓住尤幽情襲來的手掌,同時右手呈爪,瞬時間便輕輕地扣住了尤幽情細小的脖子。
“老爺!”
沉香見狀竟撲了過去,還沒到兩人跟前,就聽到尤之名爽朗的笑聲,尤之名放開尤幽情後搖頭道:“學藝不精呀,想偷襲你爹可沒那麼容易。”
尤幽情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哼”了一聲才說:“反正是你教的,我學藝不精還不是怪你,不和你們玩啦,我回房讀書去。”
尤幽情雖才十五歲,但多少也從下人交談中知道一些簡單的男女之事,例如不要在夫妻房中久呆等等之類的,況且自己的父親也剛從臨近的文勝城回來。
待尤幽情離去後,聽見房門關閉的聲音,尤之名這才嘆了口氣說:“剛才你們所言,我在門外聽得清清楚楚,要是換成他人,去稟報了太守大人還好,如要捅到了京城,告到了兵部,那就只能是死路一條。”
沉香安慰道:“老爺,你的老師不是在兵部嗎?就算是捅上去了,也能保你。”
尤之名嘆氣道:“謀反這種事一旦捅出來?誰敢擔保?你忘了建州城都尉和我都拜在老師門下,就在前年,他不過是在府中添了些護院家丁,就被人扣上了謀反的罪名。老師也出面擔保,結果皇上命律司、刑司以及兵馬共審,查清後雖然保住了一家老小,但自己也差不多成了廢人。”
沉香聽完後想了許久,終於壯著膽子問:“老爺,你到底是要準備做什麼?”
尤之名抬頭看著自己的妻子,好像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沉香又將聲音放得更低,在尤之名耳旁問:“半年前,你遣人去了商地後,便帶回來大批的兵器,是不是要……”
沉香沒敢把“謀反”兩個字給說出來。
尤之名搖頭道:“只是為了自保……如今這天下,雖然沒有什麼大的戰事,但誰敢保證建州城都尉之事不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皇上疑心過重,連手中毫無實權的文官都不信任,更何況我手中還握有平武城的兵權。”
沉香忙說:“老爺,不如你交了兵權,把兵符送還給太守大人,我們當個平民百姓多好?”
尤之名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