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要走上龍椅,或者是已經再走上龍椅那條道路的人,面臨的都只是一條鋪滿血肉 的大道,在大道兩旁都開著無數漂亮的鮮紅的花朵,就如玫瑰一般,但這些漂亮的花朵花 蕊之中都有一個隱約可見的骷髏頭,因為澆灌它們成長,使花朵鮮血美麗的只能死鮮血,來 自活人的鮮血,不管這些人自己是否認識,又或者是與自己一脈相承之人。
東山山頂,一顆巨大的松樹上。
白甫揹著行囊手扶著松樹的樹幹看著遠處的武都城,還有城外還燃著寥寥火焰的戰場, 彷彿看到了無數個透明的幽魂在那裡遊蕩,尋找著屬於自己的那副皮囊,想要鑽回去,重 新存在於這個世上。
終於趕上了,看來不算太晚,第一戰剛結束,反字軍盡退,可自己預料的一樣,肯定是 謀臣先贏了第一局,不過後面還有幾局呢。不知道那個宋一方會如何佈置?不過不管怎麼布 置,馬上就會有改變了,不僅僅是反字軍,而是天下各方勢力的躁動。
白甫將目光放在很遠另外一側的山道之上,在那裡宋離騎著馬,和護送自己的軍士緩緩 行走在山道之上,那些人的背影看起來無比落魄。
可落魄總比丟掉性命要好。
白甫坐下,坐在巨大的樹枝之上,盤算著下一步自己到底應該去什麼地方,尾隨宋離回 建州城?不,那裡馬上有大戰役發生,還是去反字軍大營吧,再助那個謀臣一臂之力,早些 結束了這場戰爭,因為他的路還長遠,不能在這裡全給耽誤了。
山下密林之中,雖然追擊的反字軍早已退去,但尤幽情依然沒有掉以輕心,依然沒有吹 響口哨聚集分散在密林各處的軍士,只是躺在草叢之上享受這片刻的寧靜,閉著眼睛回憶著 突然發生的那一切,那兩名隊長打扮的人提刀衝殺了過去,卻只走到那名躲藏在馬匹身體下 的隊長身後,其中一人揮舞白巾,另外一人則手氣刀落,眼睛都不眨便將那隊長一刀劈死, 然後兩人一人提著那死去隊長的腦袋,另外一人割下他的頭顱,抖了抖,將白巾順風一扔, 接著提著那隊長的頭顱轉身離去。
隨風飄來的白巾掛在了旁邊一棵樹的樹枝之上,尤幽情側頭看著,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這才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何事,而同時反字軍的追兵已經全數退兵。臨陣前竟然手刃了自己 的同伴?為何?尤幽情想不明白,那名死去的隊長更想不明白。
本來不應該自己去完成的任務,偏偏要脫離大隊前去追擊,為了官位、為了黃金,但如 果最終會以失敗為告終,那便需要一名替死鬼,一名做了錯誤決定還害了無數人性命的替 死鬼,死這樣一個人,便會多救其他一同趕去的想要揚名立萬的軍士免受責罰。
況且,他們都只是參軍不久的普通百姓,誰願意輕易就這樣死得不明不白?
尤幽情起身,看著密林外遠處那匹死馬,還有死馬旁邊那具無頭屍體,再往遠處看,還 有無數被羽箭射殺的人馬……再往遠處有什麼呢?再遠處,就是自己根本看不見的武都城下 ,那裡如今肯定有更多的屍體吧。
夜幕漸漸降臨,是時候回城向那個人覆命了,他還需要我。
尤幽情轉身,將手放在口中,吹響了長長的口哨……
'第七十回'獨羊
納昆,鷹堡,虎賁堂內室。
碑冥刀的刀刃在燭光的照射下,四下射出一種奇異的光芒。曾經打造出第一把碑冥刀 的殤人工匠說過,這種刀只能在黑暗之中舞動,才能發揮出它最大的威力,如果在陽光的照 射下,必定要用獸皮遮蓋住它除了刀刃之外的其他地方,因為光明會使它受到傷害。
刀,是死物,並不是活物,不可能受到傷害,大多數人都將那名殤人工匠的話當成是胡 言亂語,但北落則不然,從他第一次拿到這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