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要臣的幾個上好玉璧,敢問陛下,一個小小郎中,一個小小的少卿,為何會有這樣的膽子,此二賊狂妄自大,勒索財貨倒也罷了,卻又素來好風雅,偏生才學不過爾爾,每次吟詩,又非要臣等為他製作金匾,懸掛起來,臣……已是不堪受辱了,臣好歹也是王爵,可是在此二賊眼裡,卻是連喪家犬都不如,臣伏請陛下做主,給臣還一個公道!”
這一番話,真是道盡了委屈。
大家一聽,都不禁傻眼,原來張家兄弟竟是猖獗到了這個地步。
這一點,只怕是武則天都沒有想到,她固然是疼愛這二人,可是這並不代表,讓這二人在外頭如此放肆,你欺負幾個尋常官吏倒都能理解,偏生連梁王武三思居然如此。
張昌宗更是傻了,事情倒是沒有錯的,不過這哪裡是自己強迫,分明是姓武的非要把東西送自己。自己要作詩,他連連說好,還讓人制作成匾額,說是要高高懸掛起來,因為這樣的好詩,才配得上他的門庭。
怎麼這話,可以反過來說。
張易之也是愣了,一時緩不過勁來。
只不過……武三思話音落下,卻又有人道:“臣也有奏。”
眾人看過去,是武承嗣。
他的出現。倒是很好理解,武家的老大都出手了,武承嗣沒有站在這兒看熱鬧的道理,武承嗣正色道:“臣掌戶部,主計天下錢糧,關係重大,維繫國計民生,不容閃失。也是在去歲的時候,這張易之突然尋上門來。他負責修葺宮室,說是錢糧不足,讓戶部撥給,臣當時還向陛下請旨。陛下也是點了頭的,不過到了後來,他要的錢糧卻是越來愈多,賬目混亂暫且不說。甚至一根木頭,居然花費錢七十貫,一塊琉璃瓦。居然靡費七百錢,陛下……這木頭,只是尋常之木,臣是實地查實過的,出自晉陽的大木而已,就算自晉陽運來,也不過七八貫而已,何以卻需花費十倍所需?張易之自修葺了陛下的宮室之後,非但這宮室花費巨大,使國庫不足,可是他們張家卻是一時暴富,張府的宅邸,在修葺宮室時,足足擴大了數倍,雕樑畫棟,富麗堂皇,其規格,甚至遠超臣之王邸,如此因公廢私,如此貪贓枉法,如此榨乾國庫,這樣的人,可堪為臣工?陛下啊,今年李沖人等謀反,國庫為了平亂,尚且錢糧難以支付,為何獨獨這姓張的……卻是暴富一時,僕從如雲,富可敵國,懇請陛下查實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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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則天徹底心亂了。
她萬萬想不到,這一對兄弟,平時處處為自己‘著想’,去年的時候提出來說要為自己修建宮室,當時還以為他們二人乃是為了自己,誰曾想,竟是貪婪至斯。
她對張家兄弟,固然沒有完全的信任,可是每日聽他們在左右軟言耳語,倒也不曾有太多的疑竇,可是現在看來……
於是武則天禁不住嗔怒的看向張家兄弟……
自然……這個時候,武則天是斷然沒有殺心的,因為不管如何,自己離不開此人,只是這時候,心裡不免就有了好生懲戒的心思。
可是……
她的願望落空了。
一個又一個大臣跳了出來,而接下來,跳出來的卻是一人,此人聲若洪鐘,朗聲道:“臣亦有奏。”
眾人看去。
而這個人,絕對不容小視。
此人乃是李多柞,遼陽郡王,乃是羽林大將軍,掌握禁軍、北門宿衛十數年,在軍中擁有極高的聲望,而此人雖然平時拘謹,不過大家卻都知道,此人與臨淄王有些關係,因為他的女兒,曾嫁給先太子李弘,而臨淄王呢,則過繼給了李弘為子,所以這李多柞,素來於李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