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弘敏想必也是想借此為要挾,王琚不由問:“昭義都督想要如何個雁過拔毛之法。”
楊炯笑吟吟的道:“所有貨物,十抽一。”
王琚倒吸一口涼氣,十抽一刻不是單純的索要十分之一的好處這樣簡單。神策府針對這個貿易,是需要付出許多成本的,比如需要招募人手製茶,比如要收購茶葉,比如要組織商隊,比如這連綿千里的水路、陸路的損耗。一般情況,獲利十貫錢,至少需要付出五貫的成本,而直接抽取十分之一的貨物,這就意味著,韋弘敏是要一次性抽掉商隊三成的盈利。
若是一年,以他的胃口,至少要拿走兩千萬貫,往後若是貿易擴大。他的獲利也就越多。
這還不包括,一旦滿足了韋弘敏,其他的軍鎮只怕也會有樣學樣,整個神策府商隊走到哪裡,就要被抽到哪裡,只怕到時候,留給神策府的利潤就少的可憐了。不只如此,若是神策府的商隊要十抽一。那麼其他商賈的貨物呢?假若所有人都效仿,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河南府的工商。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所有的好處,都要被這些如狼似虎的地方諸侯吃個一乾二淨。
王琚不禁笑了:“這韋弘敏未免胃口也太大了,真是好笑。”
楊炯卻是鄭重的道:“雖然可笑,卻是避無可避的難題,也正因為如此。殿下震怒,便是上皇,也是震怒,現在上皇與殿下以及楊侍中,正在宮中商議對策。只怕用不了多久,殿下就要回來,到了那時候,也就是神策府應對的時候。那韋弘敏剛剛到了河北,朝廷便撥發了諸多錢糧他,如今又得了河北諸府庫的錢糧,四處招兵買馬,聲勢大的很,他練了五萬昭義軍,不可小視,這也是為何上皇對此尤為重視的原因,上皇與殿下,如今……”楊炯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道:“如今是休慼與共,上皇對此,也是憂心忡忡啊。”
王琚道:“假若殿下不肯給這韋弘敏好處呢?”
楊炯搖頭:“這就說不準了,那韋弘敏剛剛赴任的時候,倒是不敢刁難河南府的商賈,這是因為那時他尚沒有資本,而如今,四處招兵買馬,已經有了資本,又得了朝廷和各鎮的支援,這便有了底氣,所以才藉此發難。老夫以為,韋弘敏絕不是冒失之人,他既然選擇這個時間刁難,就絕不會輕易罷手,神策府若是不肯,那麼接下來,便要刁難神策府的商隊了。”
王琚頜首點頭,心裡倒是謀劃起來,假若如此,神策府該當如何應對呢?
左等右等,也不見秦少游來,前來等候的人都不禁有些焦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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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宮裡,卻是另一番的景象。
武則天震怒。
她當然清楚,韋弘敏這般勒索所欲為何,無非是神策府假若退讓,他便可坐地收錢,往後還可以得寸進尺。可若是不肯退讓,又可藉機發難。
而武則天更是深知,自己與神策府息息相關,韋弘敏此舉,是針對河南府,是針對秦少游,又何嘗不是針對自己。
這諾大的宣政殿裡,只有坐著的秦少游與楊再思。
武則天焦躁的走動幾步,鳳眸閃爍,良久,她抬眸:“若是神策府不予回應呢?”
楊再思咳嗽一聲,道:“那韋弘敏既然派了人來,豈會輕易罷休,若是不予回應,只怕途徑河北的商隊,盡皆要被他攔截了。”
武則天冷笑:“那就讓他來試試看。”
口裡雖然這樣說,可是武則天卻是深知,韋弘敏絕對敢這樣做,反正昭義軍只要隨便找個由頭,無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