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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這惶恐的日子,什麼時候結束。

第三天的下午,她正默默地坐在那裡發愣。有人開門,“穀雨未,出來。”

她麻木地走出來。

“有人給你辦了取保候審,你可以走了。”

她抬頭,女警察看著她,“愣什麼呀?走呀。”

她的腳像是千斤重,就是挪不動。

終於,她來到門口,他邁了過來,一把把她攬過,帶著埋怨的口氣,“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她的頭垂在他的懷裡,幾乎要癱軟下去。

“走,咱們回家。”

她沉默地被他挾上車子。

“想吃什麼?”

她搖頭。

他握著她的手,“有沒有不舒服?”

她搖頭。乾裂的嘴唇爆著皮,她的手冰涼。

他還是來了。他到底是來了。

他的車暖暖的,放著緩緩的音樂,和那不整潔呃看守所相比,顯得很親切、很溫暖。

他沒有說話,平穩地開著車。打了電話,然後停在某個飯店前,有人跑步送上來打包的飯菜。她忽然記起,上一次她捱打後,她也是這般奄奄,而他也如這樣,沒有表情,或者說,表情中有些茫然,平穩地開著車。

他是自己的毒藥,還是解藥?

他沒有問她話,卻如知她意般地將她載到她家的樓下。她和他同時下來,他並不看她,彎腰從車上拎下那袋飯菜,走向電梯。

許久兩個人沒有在一起吃飯。和以前任何一次都不同,他不再只坐在桌前飯來張口,而是擺餐具,給她盛飯舀湯。

在他的手遞過來一碗湯時,她忽然哭了。

他沒有說話,抽出面巾紙,給她擦眼淚。她抱住那隻手,淚水滂沱。

她真的再也沒有別的溫暖了。

是夜,她洗了很長時間的澡,熱水燙得她的肌膚髮紅。他就一直站在窗前抽菸,她出來的腳步聲也沒有能讓他回頭。

她進了臥室,沒有關門。

煙霧飄了進來,她聽到他的嘆息,然後是腳步聲,他進了浴室。

幾分鐘後,他出來,卻走向隔壁的臥室,然後是關門。

她的淚流了下來。

一夜頭痛,她始終覺得自己還在看守所,冷、潮、哪裡都髒,閉上眼睛都是陰暗。不得己,她又起來洗了一遍澡。

這次出來,她沒有走向自己的臥室。

她推開門。即便黑著燈,她仍然能看到他看著她的眼睛。

“我冷。”她說了這兩個字,淚就流了下來。

他又嘆了一口氣,從被下伸出一隻手,她不動。他坐起來,依舊伸著手,她還是待在門口,只看著他。他掀被子下床,走到她面前,攬過她的腰。她仍舊看著他。他俯下頭,在她的唇上輕沾一下,然後離開,看著她的眼睛。她沒有動,淚水漸漸充盈著眼眶。他又一次俯下頭,悠長而溫柔。她閉上眼,淚水滾落。他又一次離開了她的唇,遲疑了幾秒,落在了她的眼睛上,她的眼皮覺得到了溫暖的碰觸,淚水在一點一點地消失。他忽然用了力,她彷彿要被他抱離了地,而他似乎想把懷中的她吸進肚子裡,手捧著她的頭,舌在她的唇中輾轉,無邊無涯,甘渴之極。

覺得冷到骨髓的穀雨未終於感覺到了熱。

不知是不是有風,蘭花也在輕輕的搖動中。

為什麼終是離不開他?

從那天起,;鹿鳴幾乎每天都來,很少開車。她在家裡做飯,晚上,他會來吃。兩個人很少說話,除了吃飯,就是在床上。寬衣解帶,一夜歡娛,只是她少了反抗,他少了征服。他言語溫和,她低眉順眼,彷彿曾經的劍拔弩張,與他們沒有關係。

兩人都沒有提遺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