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榻米和涼被散發了出來。穹頂設計得很巧妙,剛好是胸部以上被籠罩在一塊色彩很深的玻璃下,人不會覺得陽光太灼。
她躺了一會兒,慢慢覺得外衣有些累贅,又不好意思脫下來,便翻騰了幾下。
“躺不住就起來,吃飯了。”鹿鳴說了句,人就下樓。
餐桌上還是外賣,鹿魔鬼不會做飯,只有外賣可吃。
“臉那麼紅,是發燒?”
“有點吧。”
兩人要吃完了飯,他站起來,出其不意地伸出手,穀雨未往後晃了下,他的手卻已貼到她的額頭,“有點熱,敷點冰袋就好了。你先上去,我拿冰袋。”
穀雨未起身要走,“榻榻米隔壁的房間有睡衣,自己可以去找。”
她才換上,仍然回到榻榻米前面。他過來,手上是冰袋和毛巾。他看著她,不說話。
她平躺下來,閉上眼睛,他給她敷上。
然後,離開了她身邊。
太陽慢慢西斜,讓她抓到一邊去的冰袋不久就化為一灘水,然後,慢慢的被陽光斂幹,最後,只剩下一點小小的痕跡。
晚飯依舊是沉默的。她吃了飯,上樓在找睡衣的那間躺下。一會兒,他推門而入,帶著冰袋。
依舊是不做聲地敷上,他沒有吭聲,她也沒有拒絕。然後床邊一陷,她的睫毛輕微顫了顫。
室內安靜,只有輕微的翻書聲。
很久,她伸手摸了摸額。
“怎麼了?”他的聲音很淡,聽聲音,並沒有轉過來。
“好像有冰化了,有水。”
毛巾被動了下,冷冰冰的兩個字,“沒有。”
又過了會兒,她又摸了摸,確實沒有水,但是感覺就是有小蟲子在爬。
她睜開眼,悄無聲息地看著他。
他總是很冷,很淡,微抿著嘴,略有些皺眉,像是在想什麼。他會在想什麼呢?他到底打算怎樣對正谷呢?
“睡不著起來。”他臉上有些不自然。
“你臉紅了?”
他不答話。忽然一欠身,一片白色忽然飛過來,蒙在自己的眼睛上。她慌忙抓開,是一片紙巾。她便在頭頂按了按,浸了水的紙巾很容易便被揉成團兒,她扔了回去。
他不耐煩,抓過紙團兒,撩開被子,塞進她的睡衣裡。
她頭上敷著毛巾,不敢大動,只好用手摸索著掏出來,剛要扔回去,他威脅,“穀雨未,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別逼著我和你算舊賬。”
她不理,塞到了他的枕頭下面。然後把毛巾扔到一邊兒,翻身背對著他。
忽然,他開口,“你這次為什麼有這麼大的長進?”
她一愣,“什麼意思?”
“別裝糊塗。”
她想了想,“你教得好,告訴我,不要把你當男朋友。各取所需,一拍……”
他扔了書,壓了上來。
“這麼聽話,嗯?”
她承受著很大的重力,卻依然使勁憋著氣,“憑鹿總吩咐,不敢不聽話。”
他看著她,“為什麼一定要惹我?”
“不敢。”
“不敢?還有你不敢的?”頭上的冰袋掉了,冰涼的水順著流了下來。
她不語。
“以為我對付不了你?”
她閉上眼睛,“隨便你對付。”
他的動作停了,她睜開眼,他在望著她。
“真是超乎我的想象,你居然有這麼大的忍耐力。”
她一咬牙,“我只要正谷。”
“正谷那麼重要?”
她反唇相譏,“如果不重要,你會拿它來要挾我嗎?”
他忽然躍起,手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