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漠河到伊春有1000多公里路,開車得開12個小時,林酌與讓拍攝組先上路,化妝攝像燈光場務等等等等,反正都先過去,秦婉也已經直接到了伊春,她得跟當地的政府聯絡上,確認最適合採景的地點,圈定個範圍,好讓林酌與和演員們心無旁騖地好好拍。
伊春林區九十月還是旅遊旺季,為了避開人群,劇組只能繼續進深山,混交林裡野生保護動物也不少,當地政府派了林場的人來幫他們圍地,以防野獸侵擾。
秦婉提前打點好民宿,她等許驚蟄和梁漁到了後特意還聊了一聊。
「我聽林導的意思你戲份還挺重。」秦婉從隨身包裡拿出一根煙,她叼在唇上,也不點著,「宣傳什麼我已經和張漫商量過了,準備低調處理,等拍完了再對外公佈,許老師您看如何?」
許驚蟄笑了笑,說:「這也不是我該關心的,你們決定就行。」
秦婉就是喜歡他這種演員,事兒少,一心只想拍好戲,旁的都是不重要的,她在圈子裡待久了,清楚這種演員太少,當然,頂天能到許驚蟄這樣業內地位的,也就只有一個,還是紅的命。
梁漁到了伊春倒是不需要幹活了,林酌與的意思是讓他和林場的護林人一塊兒行動,每天花幾個小時巡視一番就行。
五花山現在是最美的時候,許驚蟄也是生平第一次看到這麼多樹,他以前不懂「層林盡染」是個什麼概念,現在看到了,才算能真真切切地明白這畫面。
紅松一年四季都是常青的,綠得顯眼,落葉松在秋霜後逐漸金黃,紅楓是紫紅色,大片地暈染開來,夾在金綠裡,白天的陽光角度各異,流水般傾倒在茂盛的樹冠上,顏色像混雜的彩盤,淌過山川角角。許驚蟄清晨的時候陪著梁漁爬上一座山的半峰,他往後看去,只覺腳下是萬裡顏色,錦繡巒嶂。
巡山人有十幾個,全是年輕人,男女都有,他們也不太在乎許驚蟄和梁漁兩個人是不是來拍戲的大明星,主要還是梁漁的形象有問題,一開始本地人都以為他是新來隊裡的山工。
梁漁穿得和他們差不多,大棉衣,棉褲,登山鞋,他腰裡挎了個登山包,裡頭是一些深山徒步需要用到的東西。
林酌與這幾天已經開始帶著人取景了,五花山白天的景緻要比晚上重要,這意味著他們演員也不用跟著拍大夜,很多戲份天亮著就能拍完。這一段的劇本林酌與終於沒再繼續改,直接發到了他們幾個人手裡,許驚蟄整天手不釋卷,在林子裡散步的時候都要邊走邊背。
巡山到一半,所有人都要歇一歇,前頭的隊長送來了水,許驚蟄也不管會不會弄髒褲子,隨地坐在了堆起的落葉上。
他還在翻劇本,翻了一會兒,抬頭發現梁漁在看他。
「怎麼了?」許驚蟄問,「累不累?」
梁漁抬了抬下巴:「你站起來。」
許驚蟄依言站起來,梁漁讓他轉過身去,果然他剛一屁股墩子,褲子上全是泥。
「……」許驚蟄往地上看,發現落葉是挺厚的,但大清早,露水重,晚上掉的葉子全給泡爛了。
梁漁問他:「你內褲濕了沒?」
許驚蟄尷尬道:「沒什麼感覺……我穿了兩條,還穿了秋褲。」
這邊九十月冷得實在太快,許驚蟄有天早上起來感覺腿都凍僵了,於是直接問民宿裡的老闆買了條秋褲,24小時套在裡面。
梁漁囧了一下,可能是沒想到:「你穿秋褲?」
許驚蟄還算懂「時尚圈不能穿秋褲」的道理,但都到這時候了,誰還管這些,他這幾天全是素顏不說,髮型也不搗拾了,衣服褲子全是當地人穿什麼他穿什麼。
「你也不怕有代拍。」梁漁終於沒忍住,笑了起來,「不過有代拍大概也認不出我們兩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