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瑾自然是感受到了男人的不耐和厭煩的,他垂下眼抿了抿唇,雖然原身的行為的確確非常惡劣,惹人討厭也是常事,他既然用了這具身體,那麼承擔原身所留下來的後遺症自然無可指摘,但是——
他怎麼還是那麼不高興呢?……甚至還有點,一點點的憋屈。
放在薄被裡的手握了握,聞人瑾控制住自己想要揍人的衝動。
他是有文化且脾氣溫和的人,而萬花谷也沒有一言不合就揍人的習慣,不過就是點小小的連敵意都稱不上的厭惡而已,他、忍、了!
總有一天要扎回來!他太素九針可不僅僅只是救人的。別的優點沒有,唯獨他心眼小的很,記仇。
現在聞人瑾垂眉斂眸的乖巧樣子,可是半點看不出他心裡是在計劃日後如何找回場子的,被惦記上的塞西爾後背一涼,完全不知道第一面就把自己媳婦得罪了。
二人相顧無言,塞西爾動了動唇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已經不耐煩這沉悶氣氛的聞人瑾出聲打斷,這樣敵不動我也不動的僵持讓他略微不爽,尤其面前這人一臉冷酷僵硬的表情更是讓聞人瑾心情不太爽利,於是他決定先發制人。
這男人的表情總會讓他想起一個人。
“請問你是誰?”聞人瑾語氣疑惑有禮,他心裡不高興,不高興就要發洩出來,以前還有個顧雁城可以安撫他,但是現在沒有顧雁城,聞人瑾惡趣味又忍不住了。
他想披上一張乖巧的皮,扮豬吃老虎其實挺有意思,這大個子看起來就傻乎乎的……
然而塞西爾不為所動,他仍舊冷漠的看著聞人瑾,聲線低沉磁性,極力維持著耐心和教養,與此刻看起來莫名軟趴趴的少年說著話,“你又想鬧什麼?”
怎麼現在看著順眼這麼多?
聞人瑾眼睛下意識的眯了眯,怒氣持續上漲,然表面卻看不出來一分一毫,他清楚原身有多惡劣,所以得到的態度也完全在他預料之中……卻還是那句話,知道歸知道,但這不併妨礙他不爽。
此時聞人瑾完全忽略了對待外人,他何時有過這麼多情緒,甚至可稱得上小脾氣了。
把脖子往被子裡縮了縮,似乎是被塞西爾的態度嚇到,神情卻又沒半分怯弱,反而軟糯糯的十分好捏的樣子,聞人瑾沒有回答塞西爾的問題,而是又重複了一遍之前的疑問,“你是誰?”
塞西爾指尖微微動了動,他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聞人瑾,五官姣好尚還帶著兩分稚嫩,一雙灩灩桃花眼就這樣眨啊眨啊的望著他,心莫名就軟了下來,但是一想起往日裡少年的行為,又強行令自己冷硬起態度,語氣裡不免帶出幾分來,“聞人瑾,你安安分分的,不要在鬧些麻煩事出來!”
然後他就看到少年似是委屈的扁扁嘴,纖長手指扯過被子蓋到頭上,轉過身去不理睬他了。
塞西爾:……忽然自己也有點委屈是怎麼回事?
甩去心頭莫名的情緒,塞西爾緩了緩整理下心情,想要和聞人瑾講道理,但是無論他怎麼做,如何讓自己態度儘可能變的溫和一點,最後嘴皮子都說幹了,聞人瑾從頭至尾就沒有說過一句話,也不理他。
簡直筋疲力竭。
對忽然鬧起脾氣的少年完全沒轍,塞西爾只好蹲到病床另一邊對著聞人瑾,高大挺拔的身軀蹲在那裡,儘管病房空間並不小,看上去仍舊有種莫名的委屈感。
塞西爾未曾發覺到自己對少年何時這麼耐心過。
沒有察覺到自己心態的改變,塞西爾伸出手小心揭開蓋在少年頭上的薄被,然後哭笑不得的發現聞人瑾已經閉上眼,眉頭舒展安然的睡去了。
把被子給聞人瑾掖好,塞西爾才恍然發覺自己的舉動太過熟捻,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熟悉感,下意識不願多想,塞西爾只當是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