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這話說來有點長。
紀姑娘閨名紀雪瑤,是楚央雲式畫派創始人紀雲天的獨女。楚央建朝至今已有百年之久,民風溫雅,崇文抑武,素來附庸風雅唯畫唯詩。紀雲天從三歲開始就展現出了驚人的繪畫天賦,十八歲的時候便開創了行雲寫意,濃墨淡描的雲式畫派,名揚楚央。他老來得女,紀雪瑤自然是從小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名門閨秀可見一斑。
而紀雲天如今已年過半百,所收弟子雖然不算太多可至少也有二十多人,遍佈楚央四方。但他卻惟獨鍾情門下的兩個徒弟,一個是開門大弟子秦玄歌,一個是關門大弟子安沐之。
雖說兩人頭銜輩分相差甚遠,但其實年紀卻最相仿,性子秉性也差不多,論能力和外貌也旗鼓相當,正可謂是墨風城乃至整個楚央的兩位翩翩佳郎,也一直是紀雲天內定賢婿的最佳人選。不過這些都是老爺子自個兒心裡的話,從來沒有放到檯面上來說過罷了。
但也正因為紀雪瑤的身份,她也自然而然的成了秦府的貴客,只是近一年以來,甚少見她在秦府出現過罷了,這也就是為什麼六順在聽到她來了以後才慌了神。照例來說這是最不會出現的一位訪客,而且她身份特殊,甚至特殊過了登門造訪的三王爺,對待紀雪瑤自然不能如同對待旁人那樣的態度了。
只是……如果是為了自己公子的事情而來,他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呢?
六順的滿腦子正打著花裡胡哨的結呢,一抬頭,就看到一個美若天仙的粉衣女子翩然的站在自己的跟前。
“紀姑娘。”他一個激靈,直接就深深的作了一個揖,只差沒給跪下了。
祖宗啊,這可如何是好啊。
“小六順,我可是太長時間不來了,你見著我都這般生疏了。”紀雪瑤的聲音就如同三月裡的梨花香一般,甜甜的,輕輕的,飄飄的。
“六順不敢,不敢的。”六順緊張的直起了腰,衝紀雪瑤尷尬一笑,連忙又退後了幾步,“紀姑娘有什麼吩咐就讓下人傳喚一聲,這六月的天氣,還勞您親自來一趟,又悶又熱的。”
“呵呵,就你嘴甜,我哪裡有你說的這樣嬌貴,六月的天都出不得門了。”紀雪瑤輕輕一笑,轉身坐在了暗色的梨花木椅上,一伸手端過了丫鬟新泡的茶,忽然就愣了。
她不說話,一屋子站著的人都大氣不敢多喘一下,半晌才聽見紀雪瑤幽幽的說到,“玄哥哥還記得我愛喝的是紫玉山。”
“是,每次出新茶的時候,公子都會讓人多準備兩份放著,就怕姑娘哪天來了喝不著。”六順連忙接了口。
“呵呵,真是有心人,對了,玄哥哥呢?”看似非常隨意的一句話,紀雪瑤的眼中卻透著晶亮的光。
來了,來了來了!六順感覺頭頂的天都壓下來了。當日走的時候,公子只和他交代了,即便是三王爺都是不能透露他的行蹤的,可是他卻沒有說到紀家姑娘這裡能不能說啊?
也是,這都一年過去了,公子和紀雪瑤還有安少爺似乎是斷了聯絡一樣,彼此就再也沒有往來過,誰想的到這會兒人就親自上門來了呢?
“小六順?”紀雪瑤甜甜的聲音又再次響起,沒有催促,沒有疑惑,又是那種平靜到如同閒聊的語調。
“哎……哎,是,小的在。”
“你家公子呢?”
“公子……姑娘,我家公子出遠門了。”頭大啊,六順現在恨不得撞暈了過去才好呢。
“去哪裡了?”
“小的也不知道。”
“小六順,你怎麼不跟著呢,反倒是一個人回了秦府?”紀雪瑤擱下了茶盞,柔柔的雙眸一動不動的盯著眼前的六順。
“公子,公子不讓小的跟著。”六順這回倒是抬起了頭說話的,這話可不是他瞎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