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扶著新郎去堂屋問候吃酒的客人。屋子裡的女眷們也漸漸散去,最後只剩下幾個侍娘和桑榆還留著。
“阿姊!”看到桑梓朝自己招了招手,桑榆趕緊跑過去。屋子裡有圓凳,她顧不上去搬,直接就坐在床邊的腳踏上,“阿姊,你餓了沒,要不要我去給你找點東西墊個肚子?”
桑榆作勢就要爬起來出去找灶間,被桑梓一把拉住手:“二孃,你坐著就好。”說著,桑梓扭頭,朝著身邊的一個侍娘,問道,“阿琉,能找些吃的過來麼?”
叫阿琉的侍娘眉目清秀,說話的聲音也斯文極了,輕輕喏了一聲,便往門外走。
屋子裡一共站了三個侍娘,先後被桑梓差遣了出去。等屋子裡只剩她們二人的時候,一直掛在桑梓臉上的笑,頓時沉了下去。
“阿姊……”桑榆愣愣地看著她。桑榆都覺得是不是連大腦都蘿莉了,有些時候真的跟不上桑梓的思維。
“二孃,你看到了麼,剛才那人就是我嫁的丈夫。”
“阿姊……”
桑榆正要說幾句勸解的話,外頭忽然有匆匆的腳步聲傳來。
“娘子、娘子!”阿琉匆忙跑了回來,推開門讓出一條道來,而後便見著幾個侍娘僕從簇擁著臉色慘白的新郎進屋,“娘子,阿郎昏過去!夫人使奴婢們扶阿郎回來等大夫看診。”
虞家常有來往的大夫住在奉元城東市,因為有虞二郎這麼一位藥罐子在,奉元城裡除了御醫,幾乎人人都認得這麼一戶人家。
侍娘們扶著虞二郎上了床,進進出出忙活著打水擦臉,還有人急匆匆跑去煎藥。桑梓也一臉憂心地坐在床邊,時不時給虞二郎擦擦臉上的汗。桑榆就站在屋內一角,想要搭把手幫忙,又與忙活成一團的侍娘們有些格格不入,只能試圖寬慰下桑梓,卻一抬頭看見她譚水般幽深的眼眸正若有所思地看著昏昏沉沉的虞二郎,心底微微顫抖了一下。
桑榆心裡沒來由的感覺到畏懼,連忙垂下眼眸,從屋子裡退了出去。
院子裡的侍娘僕從都忙著服侍發病的郎君,一時也沒人去好奇這個突然出現在門口的陌生小娘子。
客人們有郎君們招待著,虞府女眷得空都跑到新房來探望虞二郎。
幾位夫人匆匆走來,抓著門外的侍娘就著急詢問二郎的狀況。聽說大夫正在趕過來的路上,一位穿著青衣的年輕夫人急道:“一早便說請大夫在抱廈候著,竟是到現在都還沒請過來嗎?”
被呵斥的侍娘滿頭大汗,當場就跪了下來:“回三娘。大夫……原是請了的,但阿郎更衣的時候說,大喜日子讓大夫候在抱廈,實在有些掃興,所以就……”
虞家四房,大房虞伯欽,二房虞伯誠,三房虞伯源,四房虞伯起。二房早年離經叛道,學了部分手藝後娶妻生子,另立門戶,如今在南方也算是小有所成。四房則留在老家守著祖宅。三房虞伯源當年入奉元城時年紀尚小,大房虞伯欽自小與這個弟弟關係親近,為了照顧他,便帶著妻兒上了奉元城,以祖傳的手藝謀生,漸漸有了如今的名聲和財勢。
方才說話的娘子,是大房虞伯欽,也就是如今虞家主人的長女,在家中行三,與二郎是一母同胞的雙生妹妹,幾年前遠嫁,為了二郎成親的事特地趕了回來。
三娘性子利落,這會兒不等侍娘解釋完,臉色已經沉得不行:“二郎的身體是什麼情況,你們這些成日在身邊服侍的人難道不清楚麼,由著他任性胡來?”
那侍娘心底發虛,連忙磕頭:“婢子錯了!求娘子們饒恕!”
三娘咬牙,一腳踹在那侍孃的肩頭,狠狠道:“明日就發賣了你!”說罷,急匆匆就往屋子裡走,抬眼瞧見站在門外的小女娃,皺了皺眉頭,“這是誰家的小娃娃?”
因為是阿姊的大喜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