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啟前門,眼前的情景嚇了她一跳。
六七輛車停在她家門前的空地上,中間一輛加長的黑色房車車門剛剛開啟,踏板放下來,從車上推下來一輛輪椅,上面坐著一個身形消瘦的中年女子,面容憔悴,似乎大病初癒,耳朵和脖項間戴著綠玉,身穿中式黑色對襟襖,富麗但不顯奢華,渾身上下透著掩不住的尊貴。一大群人跟在她的輪椅後面,內中包括上次已經來過的那個王東,簇擁著這中年女子向望舒所站立的主屋行來。
望舒呆呆地站著,她從未見過這麼多氣派非凡的人,有點兒不知所措。
她身後的門響了一下,她回過頭,見許承宗站在門口。隔著紗門,她看見他臉上似乎裹了一層寒冰,換了一個人一樣,一雙眼睛盯著越來越近的輪椅上的女子,一動不動。
不曾放縱的青春 第五部分(2)
王東低下身子湊到輪椅上的女子旁邊,詢問了幾句話,然後直起身,走到望舒跟前道:“承宗呢?”
望舒剛要回答,門後的許承宗突然道:“我在這裡。”他伸手開啟紗門,走了出來。
輪椅上的中年女子看見許承宗,臉色變得十分激動,耳朵上的綠玉耳墜微微顫抖,手撐著輪椅把手,欠身欲起,剛抬起身子,就被身後的一個護士模樣的女人阻道:“您別用力。”
她好像沒聽見護士的叮囑,站起身,旁邊一個肚腹明顯隆起的少婦及時湊過來,伸手攙住她,這中年女子邊向許承宗走邊道:“你怎麼……怎麼跑這兒來了?傷好些了麼?”
一句關心問候的話,可她說得很費力,好似不太習慣如此表露內心情感。
許承宗走上前攙住母親,答道:“我好多了,媽你身體好了麼?”
望舒心裡已經隱隱猜出輪椅上的女子就是許承宗母親,此時聽他喚媽,自己站在一旁看著這母子二人,許承宗容貌英氣俊朗,跟他母親端莊得略帶嚴肅的容貌毫無相似之處,想來他是像其過世的父親吧。
許母手攀著兒子的胳膊,望舒看她蒼白的手指上,一枚綠玉戒指閃著溫潤的光,她緊緊抓著兒子,怕他消失了一般,後來很傷心地嘆氣道:“你傷了這麼久,怎麼不給媽媽打電話呢?”
許承宗好像沒有聽出來母親話裡的傷感和擔憂,靜靜地一言不發,並沒有回答他母親這個問題。
旁邊那個身懷六甲容顏嬌俏的少婦代答道:“承宗一定是怕姑姑擔心,才不打電話的。”
望舒靜靜地立在門口,在遠處看著眼前的這群人,此時目光盯著這少婦隆起的肚子,想到許承宗當初提到的那個小南,看看小南,再看看許承宗,一個嫵媚嬌麗,一個高大英俊,當年相戀的這二人,彷彿金童*一樣,果然般配極了。
她把目光從小南臉上移開,聽小南輕聲道:“姑姑,你要進屋歇歇去麼?”
這些有錢的人,在鄉下的窮人面前,是會毫無顧忌的,這房子雖然是別人家的,但在小南眼裡,似乎並無太大必要請示此間主人。
許母聽了,眼睛在望舒身上打了一個轉,輕輕搖了一下頭。
許母身後的人此時走上來,到拄著柺杖的許承宗跟前,有的人跟他似乎很熟稔,說笑間問著他的傷勢,另外一些則圍在許承宗身周,人雖然多,但他的個子太高,從人頭上望過去,仍能清楚地看見他剃得光光的頭。
望舒心裡驀地寂寞起來,低下頭看見腳上的紫塑膠拖鞋,褪了色,在早晨的光影下顯得更加土裡土氣,很是難看。她轉過身想進屋去,不成想抬起頭,就看見許承宗正在人群中向自己掃了一眼,那目光雖然短暫,可望舒不知道怎的,竟從兩人一剎那的目光接觸裡,覺得身處人群中的他也有點兒孤單。
她旁邊一直不說話的侄女小燕伸手拉拉姑姑,望舒從許承宗身上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