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現在,他們竟是一去不復返,看來也是無發可想。
另外一個扈從帶著哭音:“相公,快退吧,碼頭離節帳實在太近,說話間金人就要殺過來,再遲就來不及了。”
“對對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退回建康城,依託石頭城的城牆,或許還能守住。”
其他扈從也都被外面的混亂嚇白了臉,紛紛進言。
“退回建康,退回去做什麼?”杜充突然怒了,猛地直起身子:“大軍潰了,光靠王燮的兩萬雜兵守得住那麼大一座城池?我不走,我不走,傳我命令,各部朝碼頭反攻。違我軍令者,殺!”
是的,不能退,一退,軍隊就散了,建康也保不住。
某已經丟了開封和河南一地,如果這次再丟了建康,只怕官家也會放棄我的。到時候,別說流放了,只怕某的人頭也是難保。朝中大員們見我這個新人在幾年之內就進政事堂掌印,早就眼紅眼綠,他們能放過我杜充嗎?
今日若退,那才是天下之大再無我杜某人容身之地了。
的確,在真實的歷史上,杜充丟了建康,至於女真主力從容渡江,江南一地被戰火燒成白地,後果非常嚴重。
杜充也自知道趙構不會饒了自己,朝廷的官員們也不會放過自己,為了保命,將心一橫,投降兀朮做了漢奸。
今日大軍亂成一團的後果,他這個好弄權勢之人自然知道其中的厲害。
此刻若逃,那就是徹底放棄所有的前程,甚至是放棄自己的生命。
幾個扈從可管不了那麼多,幾個人互相對了個眼色,同時衝上去,簇擁著杜充就要走。
正在這個時候,一條高大的人影從帳外衝進來,正是統治官郭仲荀。
他將眾隨從驅開,叫道:“相公,碼頭那邊好象是頂住了。”
“頂住了?”杜充一呆:“是不是其他統治官帶了援軍過去?”
郭仲荀搖頭苦笑:“這軍中已經亂成一團,大家縱有三頭六臂,也整頓不下來。方才我也是忙了半天,卻是沒能收攏一兵一卒,其他人想必也是如此。這部隊……人心已經散了……屬下聽那頭潰下來的兵卒說碼頭上有一彪人馬正在和金軍廝殺,好象是維持住了。也就顧不得許多,忙跑來見相公。”
說到這裡,他的面色焦急起來:“相公,據說那一路人馬人數也不多,也就一軍左右,怕是頂不了多久,你還是快想法子派兵過去支援吧,不要讓那些好漢的血白流。”
杜充突然憤怒起來:“援軍援軍,你看看這外面都亂成什麼樣子了,某哪裡還能派出一兵一卒,現在出去一個一個揪著他們的領子朝碼頭拉嗎?只怕還沒走到地頭,他們又逃了。這些賊配軍的秉性某最清楚不過,真惹惱了他們,說不定還真被他們給砍殺了。”
聲嘶力竭的罵了一通,他的情緒才平穩了許多:“快,快,快,讓斥候去給西面的陳淬中軍下令,讓他派援兵過來。”
“沒用了。”郭仲荀一臉的頹喪:“他那邊也亂了,先前屬下從高處朝那頭望去,中軍大營中也是火光沖天,他們的潰兵已經跑到咱們這邊了,想來陳統制官也收束不了部隊。”
“陳淬無能,該殺,該殺!”杜充氣得臉都青了,巨大的失望讓他彷彿從高空落下,重重摔在地面。胸中有無邊的殺意騰起:“傳我命令,明日一早將陳淬父子軍法從事,將透露取了,送到留守司行轅。”
話雖然這麼說,他心中卻是一片冰涼。
金軍的剽悍兇猛在座各位都是見識過的,就算碼頭那邊有一軍部隊抵住敵人的攻擊,只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到時候,大家都要完蛋,還怎麼取陳淬父子那對狗東西的腦袋?
“怎麼辦,現在可怎麼辦才好呀?”帳中留守司的官吏們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