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皋嘆息:“現在過去,追得上楊么嗎?”
岳雲:“好歹也要試試。”於是,他就對那十來個背嵬軍士兵道:“你們幾個留在這裡看守俘虜,我和牛伯遠將軍去追殺楊么。”
實際上,二人也知道如果楊么要走,只怕早已經走到山腳下,說不好已經混出城去了,現在過去根本就來不及,他們也就是死馬當成活馬醫罷了。
天還是很黑,即便山寨裡燃起沖天大火,但還是彳亍難行。兩條壯漢在路上奔跑,沿途不住跌交,撞斷了不知道多少灌木、樹丫,天才漸漸亮開。
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一條山路上。
這條路地勢極為險要,一邊是萬丈深崖,從上面看下去,下面依舊有喊殺聲不住傳來。泗州軍手中的火把如同一條條火龍在山間蜿蜒盤旋。在另外一頭,鐘相的皇宮的大火好象停了,但白色的煙霧拉出一條粗大的筆直的柱子,將大地和天空連成一片。
道路很窄,只能容兩人並排透過,路面上都是沙石,人腳一踩上去,小石子不住朝崖下落去。
至於道路的另外一邊則是一個坡度極陡峭的草坡,上面長滿了貼地草,還有一叢茂密的沙棘。
還好天已經完全亮開,不然以岳雲和牛皋兩人的壯碩的體形,大黑夜走在這裡,即便有火把在手,說不好也會摔下崖去,那才是粉身碎骨了。
不覺中,突襲連雲寨之戰竟然達了一個半時辰。
岳雲在路上走了半天,連人毛也沒看到一根,叫了聲:“晦氣,看樣子楊妖已經逃了,咱們還是回去見軍使吧!”
“等等,不對。”牛皋突然喝了一聲,蹲下身子對著地面仔細檢視起來。
岳雲有些不耐:“老牛你撅著屁股做甚,牛喝水嗎?你我都是軍中大將軍,楊么走了就走了唄,軍使那邊不知道還有多少事務需要你我料理,走了走了!”
牛皋猛地轉過頭看著岳雲:“應祥,剛才咱們在黑夜中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又是什麼情形?”
岳雲心中不快:“還能什麼情形,小爺的手背都被草上的鋸齒給劃破了,你別說這種不痛快的話好不好?”
牛皋嘿嘿笑起來:“你懂個屁。”
岳雲大怒:“老牛,你說這話小爺就不高興了,怎麼,想和我較量一場嗎?”
牛皋不理睬他,只道:“我牛皋年少時成天騎著快馬和家丁在野外打獵快活,經常是在山林裡一呆就是三五天,若說起這分辨野獸足跡的本事,自認為還算有些手段。你我身強體壯,只二人黑夜中在路上走著依舊不免磕著碰著。楊么何等身份,他逃跑的時候必然帶了許多隨從。你看著路上全是浮土,卻看不到一個足跡,這說明……嘿嘿……”
他回過頭來,目光炯炯地看著岳雲。
岳雲也是一凜:“這說明楊么還沒有來,咱們趕到他前頭了。”
“對,肯定是。”牛皋道:“或許楊么有什麼事情耽擱了吧,應祥,不如你我守在這裡。楊么不來也就罷了,若來,管叫他今日要走一走華容道了。”
岳雲大喜:“老牛這話說得好,這樣,你我先搶佔有利地形,就在那邊等著楊么。”
說著他就指了指草坡上的那叢沙棘灌木:“若敵人來,你我以強弓封住道路。”
他畢竟是打老了仗的人,雖然年紀尚輕,但很快就做出了正確的佈置。
牛皋心中佩服,道:“好,就依應祥將軍的。”
二人爬到坡上,各自就強弓抽出拿到手上,又將撒袋裡的箭都插在身前的泥土中。
岳雲笑問:“老牛,聽說你箭術了得,也不知道比起軍使來如何?”
武者都有不肯服輸的心氣,牛皋道:“雖說沒有見識過軍使的神射,但牛皋自認為不輸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