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李成,可否來陣前一晤?”
他一喊,身後營寨中幾千士卒也大聲重複他的話,聲浪一**夾帶著箭鏃、兵器的閃光向前。
見李成輕騎衝來,對面的淮西軍微微騷動,就看到馬上的劉光世一頓,急忙跑回陣去,打在他頭上那頂華蓋也歪了。
王慎以前在賽馬俱樂部玩過一陣子,馬術是所謂的成功人士的標配,技術還算過得去。不過已經有一段世界沒有騎馬,這次上了鞍,心中還有些擔心,生怕出醜。卻不想,李成軍的戰馬調教得甚至比後世的賽馬還好,騎在上面,身體上下起伏,卻如同生根。這並不奇怪,和賽馬不同,在戰場上騎兵落馬只一個死字,平時訓練起戰馬來比後世更嚴酷。
畢竟是在李成手上吃過好多次大虧,想來劉光世也有些發怵,無論李成如何大叫,死活不肯出來。
不片刻,淮西軍中就走出一隊弓手,在陣前排成一排,拉圓了弓指過來。
李成又是一笑,在射程外拉停了戰馬,繼續喊道:“劉平叔,某已經接到官家的聖旨受了招安,俺現在也是大宋朝的官了,你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我心中甚是想念。不如各帶二人在陣前一敘,如何?”
喊了半天,對面突然又動了,幾萬士卒緩緩朝前移來。
李成皺了一下眉頭:“看來劉光世是不肯和某見面,也罷,俺先回去,左右要先打一戰,把他給打痛了才好說話。”
見他要扭轉馬頭回去,見馬上就是一場空前血戰,陸燦突然“駕”一聲衝了出去。
李成身邊的一個衛兵架起了弓箭。
李成一把拉住他的手:“不用。”
見陸燦衝了出去,王慎心中大驚:陸燦逃了,我是不是也跟著逃,只要逃到淮西軍那邊,不就自由了……不,不行,安娘他們還在李成手中。我若走,他們也活不成,大丈夫如何做得出這種事情?
陸燦一邊騎馬狂奔,一邊揮舞著雙手用盡全身力氣大吼:“別射箭,別射箭,自己人,自己人,平叔,平叔,是我,是我呀,我是陸燦,我是陸燦……”
最前邊的弓手見他衝來,正要防箭,陣後傳來一陣鑼聲,接著又打了幾個旗號。
淮西軍弓手放下手中的弓,分出一條通道。
陸燦就沿著這條通道衝了進去,瞬間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淮西軍近了,近了,眼前就彷彿立著一道移來的城牆,直看得王慎寒毛都豎了起來。
李成已經撥轉了馬頭,似笑非笑:“王大使,你怎麼不走?”
王慎心中苦笑:我倒是想走,可你得先把安娘、岳雲他們放了。
“職責在身,走不了。”
李成點點頭:“還好。陸燦,芥子般的人物,是死是活,某卻不放在心上。換成你,某會毫不猶豫一箭射殺的。”
說罷,他猛地抽出背上的大弓,搭了箭,以四十五度角,拉圓“咻”一聲朝前射出。
第三十七章 陣前
從來沒有聽到過這麼響亮的破空聲,待到這一箭射出,王慎耳朵裡全是“嗡嗡”轟鳴,神為之奪。
三石大弓,這就是傳說中的三石大弓。
放眼整個天下,也只有岳飛和李成有如此臂力。
王慎的目光不覺追隨著李成射出的箭矢向前延伸,只見,這是一支罕見的鏟形箭頭,在陽光下閃爍中寒光,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軌跡,不斷升高。
整個戰場上,幾乎所有人都同時抬起頭來。
待那支箭升道最高處的時候,又飛快落下。
從來沒有看到過有人將箭射出去這麼遠,兩百五十步,不,應該有三百步。
下面的淮西軍的頭皮都緊了,有人高舉起盾牌,有人用手捂著腦袋,場面有點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