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再換一個。這次如果揚州門戶洞開,一旦有人殺過江去,我這仕途也走到盡頭了。這個責任,誰擔得起?”
“李成要受招安,無論聖旨是真是假,咱們都要做成真的。等下就以八百里加急奏報朝廷,就說李成降了,我保舉他負責淮西戰事。至於他能不能擊退李昱,就不關我劉光世的事情,朝廷要責罰,自去找李成。李成到時候還給不給官家的面子,就不是某關心的事兒了。”劉光世輕輕笑起來。
酈瓊心中雪亮,劉太尉不但是被李成給打怕了,就連李昱也是畏之如虎,讓他上戰場比殺了他的頭還難受,一點責任也不肯擔。這個劉平叔,揣摩官家的心意到骨子裡,還真懂得做官啊!
招安李成,讓李成去打李昱,事成,作為淮北淮西最高軍事長官,這個大功勞他劉光世自然要拿頭一份。如果成不了,也沒什麼打緊,仗又不是淮西軍打的,朝廷的晦氣也尋不到大家頭上來。
最最要緊的是,他不用和李成這個殺星在沙場對決。
如此,國安民樂,豈不美哉?
不過,難到就怎麼眼睜睜地看著王慎和陸燦活著,如此,泉下的易傑能閉上眼睛嗎,我這口氣又如何咽得下去?
酈瓊胸中一口惡氣湧上來:“平叔,你又為何要派王慎和陸燦去李成那裡?依我看來,姓王的口中沒有一句真話,怕就怕他又生羅唣,壞了你的大事。真若要用他,留在軍中就好。”
“留在軍中?留下做什麼,給國寶洩憤嗎?”劉光世一笑:“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他真是張德遠的門人呢,真如此,大家面子上須不好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他這事了結,王慎愛去哪裡就去哪裡好了。他若真是張相門人,當會留在李成那裡聯絡上下,溝通左右。若是假,自然會腳底抹油。一個卑微之人,國寶又河須掛在心上?”
劉光世這人別的本事沒有,卻極懂得人心,也不想給自己找任何麻煩。
聽他說破這一點,酈瓊還待再說。
劉光世坐在搖晃不定的馬鞍上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國寶啊,還有一事我得說說你。你既然已經知道李昱主力繞過大澤,為什麼不向平原鎮派援軍?私人恩怨不是不能講,可看場合不是?你是何等人物,和一個塵土般的小人置氣,**份啊!”
這聲音顯得含糊,但卻將他公報私仇貽誤軍機這事擺到明面上來。酈瓊心中卻是大窘。黑黝黝的面龐微微一紅,頓了半天,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
劉光世一笑:“國寶啊,我也就是說說,你別放心上,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你我兩家何等情誼,為這事臉,不值當。”
“是,多謝太尉。”酈瓊微一拱手,算是認了錯。
確實,正如劉光世所說,酈、劉兩家乃是世交,都是西軍出身。
當年酈瓊和劉光世的父親老劉太尉劉延慶私交甚密,真論起來,他還是劉光世的叔叔輩。
劉光世又看了看壁壘森嚴的平原鎮,看到威武雄壯的李成軍軍容,整個人都鬆懈下來:“淮北戰事到此刻終於告一段落,我這沒日沒夜趕來,一身骨頭都快要抖散了。國寶,你駐守天長數月,我這個統帥到了,你是不是該盡一盡地主之誼啊?”
“自然,城中有幾個靖康年從東京流落到此的名妓,詞曲極佳,平叔可以去看看。”
劉光世笑道:“若是能再見東京風月,自是美事。某新填了一闋《菩薩蠻》正要找人唱來聽聽,希望國寶所說的那幾個名妓不叫人失望。”
酈瓊展顏笑道:“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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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西軍人多馬壯,足足撤了一個時辰才走遠。
李成這邊不斷有探馬回來,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