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皇帝是否會沉迷美色,他倒是並不在意。先不說漢朝皇帝的私家事情輪不到大臣插嘴,就算皇帝真沉迷於女色當中,也不算什麼壞事。
皇帝忙著和嬪妃作樂,可那朝中大事總得有人處理吧?皇帝處理朝政的時間少了,那麼三公接手的朝政自然就多了起來。
如今三公中威望最終者莫過於自己,趁此而成為實際上的相國也不是不可能。
這麼一想,愁緒也就淡了不少,只是還是有點不痛快,回家後自然樂不起來,連飯食都比平日裡少吃了些。
偏生此時有好友來訪,不免就追問了聲,王允倒也沒多說什麼,只是簡單的說了句:“天子聞我府中一歌伎,向我討要。”
那人聽了怔愣了片刻,沒想到竟然是這麼一回事,心中暗道:“討要一歌伎,何至於此?莫非是王司徒特別中意之歌伎?”只是這話不好直說,只得應了句:“陛下怎能如此荒唐?竟然向大臣討要女子?莫非欲仿商紂、夏桀?”
王允可沒想到這位好友竟然一開口就來這麼一句,被嚇的渾身一激靈,慌忙道了句:“慎言!”
那人也是意識到自己一時口快說錯了話,所以也就此止住了話頭,只是不曉得怎麼回事,這事情竟然流傳了出去,王允自然是大怒,將府中侍女奴僕狠狠斥責了一番,甚至還將幾名僕役趕出了司徒府。
就那天跑到王允府中作客之人也被嚇的幾天吃不下飯,最後戰戰兢兢實在受不了,偷偷的帶著家眷離開了長安,連官都不做了。
但這人雖然走了,事情依舊還是在長安城裡流傳了起來,眾多士人大臣們雖然不能對皇帝的私生活指手畫腳,但私下議論總是免不了的,總會有些人說皇帝此舉太過荒唐,更有人尋思要不要上書斥責一下皇帝?
這些人打算的也好,雖然漢朝大臣不能指責皇帝私生活,但那是平常時節,天下太平,你皇帝胡鬧也就胡鬧了,反正朝中大事不耽誤就好。
可眼下是個什麼情況?雖然不至於說王朝覆滅在即,這天下大亂趨勢已經顯露出來,各地諸侯擁兵自重,東面董卓和關東聯軍打的熱火朝天,但是卻沒有什麼實質性進展。
朝廷政令只能在長安城附近打轉,若不是呂布和曹操兩路軍佔據了周邊郡縣,可能所謂的朝廷政令連長安都傳不出去。這種情況下,天子不思整肅朝政,平靖地方,削弱各地諸侯權柄,反而沉迷女色,此時不進言斥責還等什麼?
至於進言斥責皇帝,漢朝也不是沒有先例,實際上漢朝官員給皇帝上書的時候根本沒有什麼忌諱,屬於願意說什麼說什麼,只不過你大臣隨意了,皇帝也可以隨意——你讓我真不爽砍了你也沒啥說的。
而且斥責皇帝也可以博得一個名聲,無論皇帝是震怒還是就此專注於政事,以後都少不得將上書之人提上一提,唯一要憂慮的就是這個斥責的度——太過了也不好,畢竟大家只是求名,真丟了性命有名也是無用。
所以這一幫子士人雖然鬧的動靜不小,只是那傳說中要斥責天子的奏章始終不見蹤影。
就連劉軒都巴巴的等著那奏章,想看看這幫子士人究竟能寫出什麼來,可惜是雷聲大雨點小,等了許久莫說奏章了,連紙片都見不到。
“陛下還須得勤於政事,畢竟當今局勢不如往昔。”
也許是真的跨過了那道門檻,蔡琰終於能夠正常的與劉軒交流,說話間雖然依舊一板一眼,但總算是沒了那份拘謹,好歹是一大進步。
這日,劉軒離開了金華殿之後就與蔡琰在宮中四處轉轉,如今在長安住了接近兩個月,不少宮殿已經初步修繕了出來,不像先時那般只有幾個地方能看。
如今的長安皇城,別的皇宮先不提,這未央宮已經重新展現出了漢王朝帝王宮殿的恢弘,劉軒乾脆喊上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