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別瞎說!”側耳聆聽著空中炮彈尖嘯的曹老闆卻是臉一板,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咋!做得不對還不行人家說哩!我就要說,你們這是一個膽小鬼連長帶著一連的膽小鬼,就是你們這樣的人多了,日本鬼子才打到咱太行山裡來的。”山村青年一梗脖子,和曹老闆犟起來。
王屋山為太行山餘脈,和東西走向的中條山相連,這裡的人們還是習慣於把自己時代居住的家鄉當做太行。
“喲!看不出你這個山裡娃還挺橫,竟然懂這麼多。”那邊的屠運生卻是樂了。“你說我們連長是個膽小鬼,那你知道就那個‘膽小鬼’打過那些仗不?”
“屠大哥你說我聽。”山村青年嘴很硬,但其實對斷了一條腿還要上戰場的屠運生還是很尊敬的。
“行啊!那我就告訴你,我們九斤連長戰過淞滬,守過鬆江、廣德,在太行山又和日軍幹過好幾仗,從前年8月到今天,究竟和日本人打過多少仗沒人數過,大大小小几十仗是有的。”屠運生看著不遠處拿著望遠鏡觀察著黑龍潭方向的李九斤滿眼欽佩。
“一看打不過就跑,打再多仗有啥用!”山村青年有些不服氣的嘟囔著。
“跑?知道你老哥我這條腿和你曹叔的眼睛咋沒的不?老子們硬撐著和日本人扛的時候,你娃沒見過。”屠運生沒有動怒,依然平心靜氣的問道。
“如果你早3個月到咱們4班,這裡的弟兄可是另外一幫比你年齡大不了多少的小夥子,我和你曹叔也是能跑能跳的棒小夥兒。”不等山村青年回答,屠運生又自顧自地說道。
“啥意思?”山村青年微微一愣,本能問道。
“咱4班啊!除了咱班長班副,其餘人全都換了!”一個老兵懶洋洋的回答。
“為啥換人,那他們去哪兒了?”
“都死了,就活了我和班長兩個,不過,也缺了些零件!”曹老闆空洞的眼窩看向山村青年,有些古板的臉上努力維持平靜,但微微抽動的肌肉卻是出賣了他。
“咱們7連自成立以來,斃敵不下千人,自身傷亡也不小,這老兄弟是一波又一波的沒。”屠運生眼神中露出些許哀慟。“就像你曹叔,其實也不過才參軍半年而已。”
“嘿嘿!班長那你可別嫌棄我這個新兵,你可說過我當你的腿,你當我的眼的,就像那天在戰場上一樣。”曹老闆的臉上卻是露出微笑。
山村青年驚呆了,久久未能再說一句話。
他很難相信就是這群逃跑起來快的一批的傢伙,竟然是這樣和日軍打仗的,但直覺又告訴自己,他們沒撒謊。
瘸子和瞎子,別說打仗了,就算在普通農家,也基本是廢人一個幹不了啥重活兒了,但在這支部隊,他們卻還擔任著班長和副班長。
“那這次,你們和日本人打不打?如果要打,我也可以給你們遞子彈運東西的。”山村青年有些弱弱的問道。
“打自然是要打的,不過不是像你娃想的那樣死扛硬幹,你聽到天上那些炮彈飛的聲音沒,那玩意兒只要有一顆落在咱們這邊,咱們4班都被炸成灰灰不說,整個步兵排都得沒了一大半。”見山村青年懂了點事不再跟人死犟,屠運生卻是微微一笑。
“而且就算要打,也輪不到你娃上,那是老子們這些當兵的責任,你就當好你的嚮導,我們連長說要去哪兒,你帶著我們抄近道去。別的不敢保證啥,但絕對能保證讓你娃看到我們是咋把小鬼子打哭的。”
“屠運生,在哪兒叨叨咕咕啥呢!過來,老子給你派個任務,帶著你的4班擔任全連尖刀班前方探路,老子這回不守陣地了,就和鬼子藏貓貓。”二十幾米外李九斤回過頭,喊屠運生。
“是,連長,保證完成任務。”屠運生手撐在山村青年趕緊伸過來的手上,一使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