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膝而坐,相互交頭接耳的說個不停,雖然每個人都竭力壓低自己的嗓音,但因為人數眾多,給人的感覺,就如一堆蒼蠅在腐肉之上狂叫飛舞。
“要出兵了!要打仗了!”有人這樣興奮不已的叫喊著:“要開始搶劫了!”
“你這人,私塾都沒念完吧,太沒學問了!咱們也不是強盜,搶什麼搶?!”有人鄙視之:“這叫為國爭光,為民報仇,所獲之財物,那是應得的戰利品!你們都將是永垂不朽的民族英雄!”
“匈奴人雖然位處蠻荒之地,但好東西著實不少。”有人小聲說道:“你知道麼?這些日子,我讓我的族兵們,也象陸氏學習,趕製出了不少條大號的麻袋呢。”
有人把握商機:“運輸貨物可是一門學問,你以為光麻袋多、麻袋大就管用?老夫領導的馬幫,在運送貨物方面,有著二十多年不倒的信譽,你我兄弟,可以八折優惠,不如、、、、、”
就在這時,帳篷的門簾又一次掀起,臉色陰冷的李壽,領著五名禁衛軍統領走了進來。
大帳內出現了短暫的沉默,所有門閥世族的領兵者。一起對李壽怒目而視。
相比那五名微露緊張之色的禁衛軍統領。李壽倒是神情自若,他掃視了眾人一眼,眼神輕蔑而高傲,然後,邁著從容不迫地步伐。走到帳內相對人少的角落中,大模大樣的坐了下來。
看見李壽那誰都不拽的神情,有幾名自恃武勇地領軍者,便想跳起來教訓教訓他,但再瞅瞅坐在李壽身邊,那五名膀大腰圓、目光兇狠地禁衛軍統領,便又把那顆蠢蠢欲動的心,強行按捺了下來。
~ ~還是讓恆少爺來收拾他吧,我看戲好了~ ~
坐在角落中的李壽,把這些人的神情。一一看在眼裡,他在心中無聲冷笑,既然陸恆在頗長的日子裡,都沒有來找自己地麻煩,那麼便說明,陸恆把這次征伐匈奴的事情,看的很重要,不希望出現任何意外波折。自己這個名義上的主帥似危實安。
現在大軍開拔在即,只要行事保持低調,料想陸恆也不敢把自己怎麼樣,到時、、、、、升騰而起的野心,讓李壽的呼吸,猛然間有了一絲粗重。
就在這時,大帳外又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帳簾再次掀起,金色的陽光,如巨大的光柱照射了進來,眩目耀眼,眾人都不由雙目微閉,只見一個身著便服的高大身影,倏然出現,又把那光線盡數掩擋。
“右路監軍使、鷹揚將軍陸恆陸大人駕到!”一個雄渾的聲音喊叫道。
眾人轟然肅立,用手敲擊著胸口,行軍禮致意,唯有李壽坐在那裡屹然不動。
陸恆走了進來,第一眼瞅見地便是,在李壽地嘴角上,掛著的一絲帶著惡毒詛咒般恨意的笑紋,說實話,這個笑紋很短暫,轉眼間,便消失無蹤,李壽那張有如冠玉的容顏,又恢復了招牌似的陰冷。
陸恆覺得,他倒是能夠理解李壽此刻心中的苦悶。
“都坐下吧。”
雖然年紀輕輕,但此刻的陸恆,舉止言談間,隱隱然已有了上位者地威嚴,他的聲音低沉有力,在大帳之中迴盪著,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強硬。
所有人看著陸恆,行到了大帳內的主案之後,盤膝坐下,才敢再次敲擊胸口,肅然而坐。
此刻的大帳,再也沒有了一絲剛才的散漫,所有人的腰桿都下意識挺得筆直,神情莊重。
坐在那裡的陸恆,雖然一句話都還沒有說呢,但那刀鋒般掠過的眼神,已讓每一個人變得小心謹慎起來。
“在座的各位,歲數都比我大,有的人,論起輩分來,我還得喊他一聲世叔,但這裡是軍營,一切以軍法論事。”
陸恆口氣很直接,有著一種老子現在最大,誰都不鳥的囂張:“不服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