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抱歉似的看了看她:“……我想再待一會兒,您和大哥不必陪我了,母親那裡還要你們照料。”
許夫人探尋地看了看丈夫,見許松齡若有若無地點了下頭,搭在蘇眉臂上的手便鬆了下來,輕嘆著道:“也是,家裡還有一攤子事呢。”
夫妻倆又安慰了蘇眉兩句,從唐恬身邊經過,許夫人特意停了腳步,和言道:“唐小姐,麻煩你陪一陪黛華。今天家裡忙亂,人多事雜,難免有不周到的地方,請你包涵。”
唐恬點點頭,卻不願意跟許家的人多說話。這幾天她同許家人的打交道,覺得好些人說起話來都不陰不陽的,好話裡帶著機括,蹭到了就叫人不舒服;明明互相不待見的兩個人,碰上了也要客氣個沒完,還不如拉下臉來吵一架痛快。
許松齡夫妻卻像是一點也沒有察覺她的冷淡,又同虞紹珩和葉喆打了招呼,前後相跟著往山下走。過了半山,許夫人又回頭往山上望了一眼,對丈夫道:“後來又到靈堂來鞠躬的那孩子是什麼人?我原以為是跟著虞大少來的,這半晌看下來,倒像是跟著這小丫頭來的。”
許松齡不苟言笑,只看著臺階邁步,“看那樣子就是個公子哥兒,必是和這位虞少爺一路的。唐恬標緻,他有別的念頭也未可知。”
許夫人聽著,隨口道:“看著也還算般配。”
許松齡卻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他既和虞紹珩相熟,家裡想必也是有根基的,唐家怕高攀不起。”
“她父親不是市府的新聞秘書嗎?”
許松齡聳了聳眉頭,閒話道:“唐雅山這個身份,也就是你我眼裡還看得著。” 說著,也回頭望了望,沉吟著道:“我聽說早起在靈堂就有人議論蘭蓀的財產?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日子,人多口雜,翻出什麼話去,還叫人以為我們許家欺負一個寡婦。”
許夫人眸光一閃,唇角括了道刻板的笑紋出來,“眼看年底了,好幾家子打饑荒呢!能不急嗎?”
許松齡胸口起伏了兩下,惱道:“成何體統!”
許夫人側轉了臉,輕聲道:“黛華倒是個有氣性的,當著大家的面兒就放話說,蘭蓀留下的錢,她一分不要,回頭全交給母親——要是真交給老太太處置,老太太是最心疼廣蔭的……”
許松齡聽她說著,思量了一剎,忽道:“你叫她哄了。”
許夫人一怔:“你說娘?”
“我說黛華。”許松齡徐徐道:“你們這班人空自會算計,卻沒見識,蘭蓀手裡根本就沒什麼錢。你忘了,前些年劉衡老先生謝世,蘭蓀從他手裡得了一批書。”
許夫人蹙眉回想,“……是個什麼閣的藏書?”
“岫雲閣。那是海內有名的藏書樓,歷經兩朝五代人,藏書數萬,幾經離亂,大半散佚了,裡頭一部《錦繡萬花谷》,是宋朝的孤本。劉老先生因緣際會得了二十幾卷,又傾家蒐羅,到死也不過湊了三十卷。老先生和蘭蓀是忘年之交,遺囑上把自己畢生所藏並岫雲閣的藏書篇目都託付給了蘭蓀。” 許松齡說著,似有些無奈:“蘭蓀也是個‘書痴’,又受人之託,積蓄都花在尋書上了。不信你等著瞧,等黛華把錢拿出來,連你想的十分之一也沒有。”
“那……”許夫人及時收攏了自己愕然的神情,心思一轉,道:“那些書……很值錢嗎?”
“值錢?”許松齡反問了一句,接著說:“一本或許不值什麼,但理在一起,那是無價之寶。”說罷,自嘲道:“空自我們許家也是¤╭⌒╮ ╭⌒╮歡迎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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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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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眼皮子就這樣淺,見識還不及一個小丫頭。她回頭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