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有一個大致的瞭解。
由畫像磚上可以看到,當時高層人士穿著長袖的袍服,普遍穿戴頭巾。無論舉行宴會、演奏樂器,或是做案上游戲和講解經史,都是席地而坐。來往時通常用一種雙座馬車。漁獵仍為高階人士消遣的場合,劇院不曾出現,可是以歌舞取樂卻又所在多有,富裕之家以雜耍者和魔術家相娛。有些當日之演出在今日仍令人感到興味盎然。
一般常人工作時則穿著類似睡衣的寬鬆褐衫和犢鼻褲(短褲),偶爾還加一件及膝之短袍。一般以小家庭(戶)為最基本的經濟組織,但是種田時需要鄰里的合作。主要的農作物為米麥及稷黍。婦女以蠶桑為常業。儘管東漢時政府已取消鹽鐵專賣制度,鹽鐵生產仍為漢代公營事業之大宗。商業活動主要是由獨立家戶經營的零售業,與20世紀內地之情形相同。浮雕上沒有提及的,則是貧窮的跡象仍極普遍。漢代君主不時發出詔令,提到水旱災荒。窮困之家不免將家人出賣為奴。多數奴隸只在家中操持家事,所以對國家經濟無特殊貢獻。現代學者一般認為漢代奴隸不及全人口百分之一。
通西域與中西文化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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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名士成為軍閥(2)
隨著漢帝國的軍事行動,中國文化渡過鴨綠江而入韓國,最南則入于越南之東京灣。可是在中國本部之沿海,卻仍有化外之地。兩百年前日本九州發現一顆金印,證明漢朝曾認當地酋領為附庸。類似的金印引用同樣的設計和同樣的篆文已有不少在中國本部出土。約五十年前,在韓國的一座墳墓中有一件漆器出土,上面有兩個藝術家的簽名,並注有年份,相當於公元4年。而外蒙古國都烏蘭巴托也有這兩位工匠署名的漆器出土,所署年份相當於公元前2年。
到了後漢,匈奴已不足為中國嚴重之威脅。事實上,中國在公元73年和89年兩次的征伐,據說已凌加壓力於遊牧民族頭上,使他們一波接一波地向西遷徙。有些歷史家以為日後歐洲歷史中提及之Huns,即可能與匈奴有關。對後漢財政發生劇烈影響的乃是長期與羌人(藏民族)作戰。只是羌民族無統一的指揮系統,他們入侵的程度不深,所以不像對匈奴戰事般引人注意。同時漢軍對羌人出擊的範圍亦較小。
中國向西北域外之擴充,由受漢符節的大冒險家展開。公元前139年,時屬西漢,武帝劉徹派張騫通西域,以“斷匈奴右臂”。雖說這目的並沒有充分達到,但中國與中亞各印歐語系的國家開始有了接觸。後漢則有班超,他是歷史家班固之弟。公元73年和公元102年,班超領著少數的隨從去西域。其人數最多時亦不過約一千名志願人員。班超之秘訣,在於以中國之威望作本錢。大概與中土貿易利潤優渥,使不毛地帶裡的綠洲國家心嚮往之。班超以他高明的外交手腕,借近國之兵征服遠國,如是一波衝一浪,將大漢聲威推抵裡海。有時他糾集的兵力達兩萬五千人,有次竟號稱七萬,全由蔥嶺以西的國家組成。從長期的歷史上看來,班超在文化上和商業上的貢獻,超過他在政治上的成就。他所拓展的疆土無法永遠把持,可是通商的駝馬隊一經組織,它們的足跡長期在歷史上留駐。由於大陸商隊貿易之活躍,包括果蔬和樂器(如“胡瓜”、“胡琴”)等域外文明源源由西域傳入,豐富了中國的文化內涵。
從以上所述看來,自後流傳於華夏之帝國幾千百年的基本要素,在公元2世紀便已存在。同時帝國國力之所及,也已儘量地向邊荒遠處發展。既然如此,為什麼此後又有這麼多的變遷,牽涉到週期性的盛衰起伏?從宏觀的角度看來,這問題不難解答。中國自漢以來累積的財富,一旦達到某種程度,便無法阻止,也不能在制度上予以集中鞏固。這絕不是可以及早發覺並加以補救的問題。只因今日我們站在歷史的後端,有了另外的一千八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