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政事堂的燈火,一直亮到了天明,上將軍贏虔與國君嬴渠梁商議了整整一夜。
具體內容,除了兩人之外,誰也不知道。
訊息傳出,整個櫟陽頓時風聲鶴唳,老氏族,世族奔走相告,但,政事堂中並沒有政令傳出。
櫟陽一連平靜了三日。
第三日,嬴渠梁前往國賓館,為入秦士子踐行,一番宴請後,嬴渠梁叮囑入秦士子。
新官上任,不要急於做事,半年之內許靜不許動,只准熟悉政務治情督導勸耕,不許擅行新政。
這一道訊息傳入櫟陽各大勢力,有人沉思,有人感慨,也有人激動不已。
荒與衛鞅等人都清楚,嬴渠梁這是為變法做的鋪排,但是在老氏族看來,嬴渠梁招賢只是求治,並非要拿祖制開刀。
一時間,朝野上下大為歡喜,老氏族寬心不已。
隨後,嬴渠梁召集軍中諸將,在政事堂中談話一天,然後,頒佈政令,軍中諸將位置一個不動,每人爵位升遷一級。
經過了這兩次舉動,嬴渠梁徹底的掌控了軍心與各地的政局,黑伯傳來訊息,翌日舉行朝會。
荒清楚,圖窮匕見,嬴渠梁將要發難朝堂了。
雷厲風行,可謂是手段驚人,國師府中,就算是風徵也是感慨萬千,他認為嬴渠梁足以興秦。
“風老頭,君上雖然未出秦國,所以眼界不高,但心胸足夠寬廣,性格堅韌,這才是最難得的。”
撇了一眼荒,風徵輕笑:“如此關鍵之時,你不準備前去參與朝會麼?”
“我是國師,又不是臣子,頻繁參與朝會,算什麼事兒,如今局勢一片向好,有我沒我結果都是一樣的。”
荒抿了一口酒:“這一場朝會後,我們就可以啟程了,櫟陽的局勢基本上穩定了。”
聞言,風徵深深的看了一眼一本正經的荒,疑惑:“你就如此看好秦國,看好嬴渠梁?”
“哈哈,君上與衛鞅只能夠給秦國奠定基礎,任何事情都需要漫長的歲月來積累。”
“就像是你們上古氏族一樣,當初剛剛建立宗族之時,也一如初生幼兒一般脆弱。”
荒目光凌厲:“可後來,一步一步吸血中原,他們成長了起來,不是麼?”
撇了一眼荒,風徵也是察覺到了荒目光中凌厲,不由得眸子微凝:“小子,上古氏族的存在,乃是為了中原,有些事,等你瞭解了,就知道了。”
深深看了一眼風徵,荒搖頭:“風老頭,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諸子百家不也一樣,當初他們也許有為天下之心,可如今他們還有麼?”
“家主,黑伯在府外求見!”這個時候,紅衣嫋嫋而來,朝著荒行禮,道。
“黑伯?”
荒微楞,隨及揮手:“將人帶過來,態度恭敬點。”
“諾。”
黑伯只是一個內侍,但代表著嬴渠梁,一直以來,嬴渠梁對他禮節從未有失,他自然要給嬴渠梁面子。
一刻鐘後,黑伯走進院落,朝著荒:“老夫見過國師。”
“黑伯不必多禮。”荒笑了笑,示意黑伯落座。
“哈哈,老夫就不坐了,君上請國師參與朝會,如今群臣都到了,就等國師了。”黑伯語氣恭敬,將事情說了出來。
“好。”
沒有理會風徵的嘲笑,荒起身朝著黑伯點了點頭:“我騎馬而去,黑伯後來。”
嬴渠梁人在政事堂等待,滿朝文武都到了,這讓荒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他從來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主,能夠不給人添麻煩,就不想添麻煩。
縱馬而行,一刻鐘後,荒便已經趕到了政事堂。
“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