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西低低笑了聲。
“西兒?”隨著甲闤一聲淺淺的低喚,拿著鐵鑰匙的天牢守衛也窸窣幾下開啟了天牢門。碧水立馬迎了上去。
“大人,娘娘似乎很不舒服,都躺了一天了。”
墨色的官袍飄揚在潮溼陰暗的天牢裡,連袍擺都有些沉重,甲闤的三角眼裡光芒多了分柔和。子西回頭相望,記不清從什麼時候開始甲闤看她的神情不再有初見時的奸佞,而是一種溫暖。
“娘娘今日感覺如何?”甲闤伸手診脈,說話時眼睛直看著子西,那種眼神帶有種熱切。碧水在一旁看著總覺得於理不合。甲闤雖然是子西的叔叔,就算現在子西不是皇后了,可是也不能這麼直露露地盯視啊!
“頭暈。”子西手撫著額頭,眼睛闔著,嘴唇略略抖著。
“娘娘是氣血兩虧。”
“血?”碧水一驚:“娘娘最近沒怎麼……”
“碧水,你每個月不也都要失血嗎!”子西眼睛一掠,不滿情緒盡顯。一旁的碧水灰溜溜地閃到一邊去,到不是被子西瞪走,而是被子西大膽的話語給羞紅了臉。
“娘娘,喜歡生食‘當歸’吧?”甲闤別有意味地問了一句。
子西意會,歡喜之情溢於言表:“喜歡!”
“太子參、白朮、茯苓、當歸、川芎、白芍、陳皮、北柴胡、丹皮、生地、炒梔子克、炙甘草、白豆蔻、紅花、桃仁。”甲闤一口氣將藥方唸了出來,碧水在一旁發起了愣,今日的藥方又不一樣了,明明是同樣的症狀,為何每次藥方都不一樣?
子西略微思索了一番,“會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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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闤眯眼一笑:“良藥苦口。”看著子西還似迷茫不清的樣子,甲闤也沒多做解釋,躬身一拜便出了天牢去。對面天牢裡一陣聲響後又歸於寧靜。
“娘娘?”碧水看著躺在石床上發呆的子西,不由得喚了聲,生怕子西又有哪裡不妥,還可以及時叫住甲大人。
“呃?”子西一經碧水的推搡才回過神來:“什麼?”
“娘娘還是不舒服嗎?那碧水再大喊喚住甲大人……娘娘!”看著子西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碧水不由得支起身子趕緊想趴到鐵桿上去喚住應該沒走遠的甲闤,不想被子西一把扯住。
“他說得很清楚的。”子西一把坐起,靠上了冰冷的石壁,重又唸了一遍那藥方。“太子參、白朮”兩味藥是說“太子輸”,如今國內無太子,只有曾當過太子、如今是皇上的宋括,那麼也就是說不久後宋括會輸!“陳皮、北柴胡、丹皮、生地、炒梔子克、炙甘草、白豆蔻、”等藥應是“陳北皮、生克、草扣”,北應是指北齊,北齊被剝皮而呈現眼前,說明北齊會於近日內被打退,抉城等地將會徹底回覆。而“茯苓、當歸、紅花、桃仁”則說明“仁人理歸”,也就是宋逸即將回來!成王敗寇,看來事實上真的已經註定了宋括必輸之景,帝星果真要淡,新星必然升起,這就是千古不變的定律嗎?
“娘娘您的臉色還是不太好!”碧水擔憂著。
子西搖了搖頭,她剛才問宋逸此戰是否兇險,而甲闤給了個“良藥苦口”的答案,證明若不兇險根本難以生還,如今北齊在後,宋括在前,一前一後的夾擊宋逸就算再有本事也難以逃脫。然而,一想到宋逸與宋括親兄弟之間的對決,一股無力又湧上子西的心頭,親情不是最是牢固的,為何那麼脆弱,一扯就斷?冰涼的石壁沒有再迎來泛涼的銀光,依靠石壁周身的寒冷,此生她絕不會想到心裡這一問成了她終身的夢魘,她的宿命也糾結於此,終結於此!
“今天幾月幾了?”回過神來,子西低沉問。
碧水託著腮,想了一會兒:“十月初二。”
九月初四,十月初二,整整在這個天牢待了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