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到齊了,那麼我們便說一下明兒拔劍日的流程吧。」斛律幸說完,抬手往半空中一揮。
站在斛律幸身後的隨從聞聲上前,從袖中摸出一本冊子開啟,開始宣讀早已擬定好的流程。
流程不少。
隨從一字一句地念下來,用了小半個時辰。
聽到後面,古秋臉上泛起睏意,用手擋著嘴打了個哈欠。
羋何峰見狀,不動聲色地握住古秋搭在膝蓋上的手,和古秋對了個眼神後,他轉頭對斛律幸說:「幾位難得遠來,我們應該盡一番地主之責才是,但最近家中事多,我們實在無法抽身,還望幾位見諒,至於拔劍日的事,我們全憑幾位做主。」
司徒高陽懶懶散散地坐在羋何峰對面,一邊端著茶盞撇著茶杯裡的茶葉沫子,一邊吊兒郎當地抬起眼皮子:「羋家主和家主夫人的椅子還沒坐熱呢,就這麼快急著走了?」
羋何峰道:「我們還有事……」
「大晚上的有什麼事這麼急著趕著?」司徒高陽直接打斷羋何峰的話,眼裡有著嘲弄,「還是說你們大晚上的還在找那個背叛我們正派的少爺?」
這話一出,羋何峰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旁邊的古秋已是神情驟變,啪的一聲拍在身側的桌子上:「我原以為你作為司徒家的家主,多少有著分辨是非的能力,想不到你這顆腦袋也是個裝飾品,有心之人扔給你一條線,你就心甘情願地被他們牽著鼻子走,敢情這麼多年來都是我們羋家高看你了!」
說著,古秋皮笑肉不笑地朝端著茶盞看著熱鬧的斛律幸和司徒溫婉瞥去一眼。
別看古秋平日裡少言寡語,可這話題一旦涉及到她兒子,她就跟吃了炸藥似的,噼裡啪啦就是一頓輸出,一句接一句倒豆子一樣的話把司徒高陽懟得一陣懵。
司徒高陽表情呆滯。
古秋看著斛律幸和司徒溫婉:「斛律家主和斛律夫人,你們說是吧?」
斛律幸:「……」
司徒溫婉:「……」
這和他們有什麼關係?他們一個字都沒說!
片刻,司徒高陽終於緩過神來,頓時被後知後覺湧上來的火氣燙紅了臉,他噌的起身,氣道:「羋夫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讓你少說話多思考的意思。」古秋眉眼一橫,跟著起身,持續輸出,「我們羋家已經澄清過無數次,我兒子是被那個孩子拐走而非自願離開,為此,這四年來我和我丈夫出了多少人力、財力和物力,來回奔走過多少回!」
古秋邁步上前,臉色發寒地盯著結結巴巴得說不出話來的司徒高陽。
「可你全部視而不見,上下嘴皮子一碰便是一盆黑水潑到我兒子身上,如此草率、如此人云亦云、如此不長腦子的話竟然從當今司徒家主的嘴裡說出來?」
「……」司徒高陽哪裡有如此利索的嘴皮子,硬是被說得訕訕地閉上了嘴巴。
誰知古秋不依不饒,手心一轉,手上多出一張傳音符。
司徒高陽驚詫地睜大眼:「你要做什麼?!」
「司徒家主如此口無遮攔,與其袖手旁觀司徒家主有朝一日禍從口出,不如現在便請來司徒家的幾個長老,讓他們看看這件事還有沒有解決的法子!」
話音未落,古秋五指猛地一收,便要捏碎手裡的傳音符。
但受到嚴重驚嚇的司徒高陽的反應比古秋更快,在古秋捏碎傳音符之前,他驀地以最快的速度衝過去搶走了傳音符。
古秋的動作落了空。
她似乎早有預料,不急不惱地放下手,冷眼看向司徒高陽:「司徒家主這是何意?」
司徒高陽額間滲出些許冷汗,他趕緊處理掉了傳音符,卻仍舊心有餘悸,乃至說話的聲音都在發虛:「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