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信賴”。
襲擊就發生在那時候。
那是個年少的姑娘,十一二歲,鵝蛋臉,正在拔個子,苗條漂亮。以至於趙永剛的戰友之一,一個叫普瑞的年輕人,還朝她吹了一聲口哨,額外把自己帶的嚼糖送給了她——趙永剛他們所在的是沙漠沿海地區,民風開放,這口哨並無不妥。事實上,有利於雙方建立起正常的交流。
當時在場的史基林男人,年紀大的樂了:他們的姑娘越好,吸引的異性越多,他們越驕傲——因為那是他們的姑娘!而年輕些的。感到被威脅:求偶的競爭與威脅。
那姑娘害羞了,看得出她很緊張,不過她還是接過了這份小禮物,嚐了一點嚼糖。
普瑞見狀,非常高興,試著與她聊天,告訴她自己有兩個妹妹,也與她差不多大,正在上學,自己的薪水足以幫助她們進入大學,當然打工也是必要的;普瑞還給她看了帶在身上的家庭影照。
與此同時,趙永剛他們四個,則開始幹活兒了:分發物資。
他們四個暗暗決定回去後敲詐一下普瑞,但並沒有打擾這個年輕士兵難得的快樂——普瑞是他們之中最小的。換而言之,普瑞的承壓能力是最弱的,在戰鬥、擊斃敵人與高強度的夜以繼日的工作之中,他需要這種放鬆。單純的,善意的放鬆。
令人意料不到的是,就在普瑞給鵝蛋臉姑娘看了家庭影照,然後請求與她交換名字的時候,鵝蛋臉姑娘忽然轉身跑開了。
普瑞莫名其妙:“您怎麼了?”本能地去追。然而趙永剛經驗豐富,已經意識到不對:“炸彈!趴下!”“趴下”乃是對村民們吼的,他們許多人並無翻譯器。故而趙永剛當即換了當地語言:“趴下!全部趴下!”
趙永剛是小隊的頭兒,一等兵或者下士可以管理一個小隊。普瑞本能地聽從了命令,但卻比平時慢了——他收住腳步後,還猶豫了片刻。至於村民們,他們慢得更多:琪雅計程車兵一聽到“炸彈”兩字,就明白該怎麼做;但是村民們,直到趙永剛吼完,還有一大半懵懂。
另外兩支小隊的機甲果斷切前,擋在了趙永剛他們面前:他們不是頭一次碰到這種炸彈了,機甲的防護足以庇佑他們,令他們安然無恙!
下一刻。黑紅灼熱的火光吞沒了一切。
……
就是這個姑娘,她唯一的親人,她的哥哥秘密加入了反抗軍組織,在昨天的戰鬥中死去,屍骨無存,連肉沫都沒有留下。
村子裡的人不知道這一切,他們都以為她的哥哥在城區打工;琪雅軍人查清事由後,整個村子被震驚了,人們發現,多年的鄰居一下子變得難以信賴,最終他們自己發動了一場普查——因為之前的這個疏忽,導致他們失去了十四個丈夫、父親與兒子,妻子、母親與女兒。
這個姑娘把一種俗稱為“咯咯”的炸彈吞進了肚子裡——那玩意兒還不到一個雞蛋大小,這正是它的俗名由來;它定時爆炸。
機甲掃描可以發現這種炸彈,但當人的肉體包裹在其外,人體的遮擋,以及人本身的體溫,就會令掃描遲鈍,令那足以掀翻一幢大房子的危險物品變得難以發現。
兩名軍人當場喪生,其中包括普瑞,另一名當時正在村民中記錄物資分發的數量,離那姑娘跑開的方向比較近。
趙永剛運氣還算不錯,丟了一條腿,外加大面積燒傷。他以及另外兩名琪雅軍人,在腦死亡之前得到了救治。
與此同時,四個村長死了三個,與他們一起來運水運物資的人,也死傷甚重。
琪雅方面同樣向他們提供了救治,與趙永剛他們一樣的待遇。再加上外交手段,四個村莊在這件突襲之後,變得傾向於琪雅——他們的同胞不介意為了殺掉一兩個琪雅軍人而拉上他們陪葬,那麼他們還有誰能夠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