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渺的雄偉城池，沉默不語。

中年文士也不主動與他搭話，凝目看了看大江，忽然又吟道：

“李白乘舟將欲行，

忽聞岸上踏歌聲。

桃花潭水深千尺，

不及汪倫送我情。”

蘇永嘴角微微牽動的笑了：“這不是長江，更不是潭水，我也不是汪倫，至於兄臺，只怕也不是詩仙李太白吧？”

中年文士背手身後，遠眺大江長嘆一聲：“悠悠山河，無窮歲月，誰知哪些是真？哪些又是假呢？”

蘇永本想反對，但猛然想起宇宙間無數並存的空間，先進的、落後的、野蠻的、文明的、甚至是匪夷所思的，還有那些洪荒猛獸、神靈骷髏，一切好像只是傳說與夢境，偏偏又如此真真切切，一時間竟是愣住了沉默不語。

這一切，沒有經歷過，有誰會知道呢？宇宙間最神奇的就是生命，而千百種神奇的生命，未嘗就不能演化千百個離奇莫測的世界，你不相信，也許只是因為視野所限，坐井觀天罷了。

中年文士微微看他一眼，又微笑道：“你能以武入道，突破成神，我何嘗不能以文成仙？九州看遍之後，難道就不能周遊星空，翱翔宇宙之間？”

蘇永半晌才長長嘆了口氣：“李白號稱詩仙，以文成仙也很合理。”

中年文士輕撫長鬚點頭淡淡一笑：“你對此處似曾熟悉的風景……不感到奇怪嗎？”

“不奇怪。”蘇永也微笑道：“我曾去過一個叫做龍象的星球，那裡的主宰萬年神燈雖然武學修為不算高，卻能夠移山填海重造環境，彈指分界幻化空間，由此可知神靈都有著變化莫測的能力，只看偏重哪一方面罷了。如果詩仙能來到這裡，就算把這裡塑造成另一個華夏九州，我也不覺得太過驚奇。”

他想起在月球上看到的千丈桂花樹，飄渺月華宮，還有那名出塵脫俗的月神，心裡好像明白了什麼。

這不是宇宙的奇蹟，而是天神，或者一界主宰的造化。

想起自己曾親眼看到主神規則甚至能掌控億萬顆星球的動向與執行，這區區一個行星地面的變幻，又怎會覺得奇怪？

“哈哈……”中年文士放聲大笑，然後手指大江對面的城池：“可知那是何處？”

“白帝城。”蘇永立即答道。

“哦？你怎會知道？”中年文士皺眉驚訝的看著他。“我看你不過是剛剛來到這裡……”

蘇永轉頭盯著他，微笑著舉手打斷了他的說話：“你不是詩仙李白，你沒有他那麼豁達的胸襟。我相信你是帶著某種使命而來……既然有心點化，何必故弄玄虛？”

“哈哈哈……”文士放聲大笑，聲音漸漸變得清脆甜美起來，一陣煙霧湧起之後，中年文士已經化身為一名可人女子，卻不再是高臺上不停變臉的模樣了。“想要騙過你，看來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依然是珠落玉盤的聲音，清脆卻絕不膩人。

蘇永微微一笑：“其實你差點就要成功了。”這名女子正是白帝城高臺上的那名神秘人物，由聲音就可得知。

“你現在應該知道，夢境裡的一切都是真的了？”可人少女俏立於大風之中，玲瓏浮凸的柔弱身軀似要隨風而去，連蘇永都不禁有些為她擔心。

“我來到白帝城……真的是因為運氣？”

少女微笑點頭：“但你應該是我這麼多年來看到最為幸運的一個了。”頓了頓，她又問道：“你不覺得身上有了改變嗎？”

“外形，還是指其他？”蘇永強裝冷靜的握緊拳頭，用意念探察了一遍身軀，他感覺到所有的力量都回來了，甚至更為充實，但偏偏有種陌生的感覺。

“你達到了天神，”少女小心的看著他的臉色，輕輕道：“而且，變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