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過濾掉這些貴族話語中那些誇大的成分之後,他並沒有被塞西爾軍隊給嚇住。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會對即將面對的威脅掉以輕心。
塞西爾人不會像南方貴族們描述的那樣「宛若天神」,但也絕對不是一股可以輕視的力量,面對來勢洶洶的塞西爾軍隊,磐石要塞必將經歷一番苦戰。
根據馬裡蘭爵士的推演,塞西爾人的「天火爆炸」在短時間內應該無法攻破要塞的魔法屏障。
但要塞的守軍也沒有任何辦法能夠打退那些可以在遙遠距離發動連續魔法攻擊的塞西爾人。
這場戰鬥應該會演變成一場曠日持久的對攻,或者用更令人沮喪的說法——
是塞西爾人單方面地對磐石要塞進行長時間的轟炸,而磐石要塞的守軍將難以主動出擊。
馬裡蘭爵士對持久的艱苦戰鬥並不恐懼,他真正憂慮的,是現在磐石要塞孤立無援的局面,是這個國家正在不斷惡化的局勢。
只要這種惡化的局勢一天沒有好轉,那麼不管磐石要塞能堅持多久,最終都是要堅持不下去的。
他拍了拍卡洛爾子爵的肩膀:「回去吧,我們需要放鬆放鬆,喝兩杯酒緩解一下自己的神經。」
他們離開了城牆,來到了要塞城堡區的大廳裡。
剛一推開大廳的門,馬裡蘭爵士便看到穿著一身寬鬆睡袍的馬裡·奧蘭子爵正端著一杯葡萄酒站在大廳中央,醉眼朦朧地跟大廳裡的侍女高談闊論。而在旁邊不遠處便是正走來走去的康思科子爵,後者臉上滿是焦慮。而且從臉色判斷,他喝的恐怕也不少。
「哦!爵士!還有我的朋友卡洛爾子爵……」馬裡·奧蘭看到了推門進來的人,頓時舉起酒杯高聲說道,「向你們致敬——你們真該嘗嘗這個。」
「奧蘭,你喝多了……」卡洛爾略略皺眉,看著這個在最近幾天越發舉止失當的人,語氣中頗有些無可奈何,「而且你怎麼在大廳裡穿著睡袍?」
「這是城堡內,城堡內任何地方都可以穿睡袍……」馬裡·奧蘭笑了起來,「放心,我清醒的很……」
康思科子爵走了過來,徑直繞過已經有點神志不清的馬裡·奧蘭,他的眼睛裡遍佈愁容,還有多日飲酒過量導致的充血:「爵士,有南方的……」
馬裡蘭爵士不等對方說完便擺擺手:「沒有好訊息。」
卡洛爾子爵失望地看著眼前的兩位朋友——
一個放浪形骸,一個消沉低迷,貴族的沉穩和體面幾乎已經從他們身上消失殆盡了。
不只是這兩位朋友,一同從南方逃難到要塞裡的其他貴族們幾乎個個都好不到哪去。
這些子爵、男爵們聚集在宴會廳裡,或者鑽在城內的酒吧和娼寮中,揮霍著各自身上僅剩的錢財,消耗著毫無價值的精力,大吃大喝花天酒地,幾乎完全看不出一點心懷希望的意思。
想到這裡,他便不由得抬起頭,在大廳裡尋找起某個人。
很快,羅佩妮·葛蘭女子爵那略有點消瘦的身影便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女子爵只是靜靜地坐在一個角落,與自己的一位騎士低聲交談著什麼。
雖然她臉上同樣有著隱隱的焦慮,但那副沉穩的模樣真是和別人截然不同。
多日裡,這樣的情況也落在馬裡蘭爵士眼中,這位高階騎士看著大廳裡其他貴族的情況,忍不住搖著頭低聲咕噥了一句:「還不如一個寡婦……」
在旁邊的卡洛爾子爵聽到了爵士的咕噥。卻沒聽清,但他剛想開口詢問,就看到大廳的門再一次被人推開了。
一位穿著鎧甲的騎士匆匆忙忙跑進大廳,鋼鐵靴子和地面的撞擊聲一下子迴蕩在廳裡,附近的人紛紛安靜下來。並帶著驚疑不定的眼光看著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