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套太極劍,動作舒長和緩,主活血通氣,對傷勢極其療效。
練武場的一旁,來弟的九節鞭正和小金寶的八角銅錘遊鬥,金光銀光往來閃爍,叱喝聲此起彼落。因這兩日,竇大海、帶弟和幾位師傅陸續出門走鏢了,盼紫和德男今日被雲姨派去收賬,陪妹妹練武的責任便理所當然落在來弟身上。
“鷹爺,覺得如何?還過得去吧?”開敞式的大廳裡,那美婦翹著腿坐在太師椅上,喝了口冰鎮酸梅湯,下顎朝練武場子裡努了努。
鷹雄雙臂抱胸,斜倚著柱子,雙目直視著練武場裡的狀沉,好一會兒才開口:“竇府的六姑娘年紀雖小,卻是資質過人,若遇名師指點,循序漸進,武學的成就必定不凡。”
雲姨呵呵地笑。“金寶兒打小就跟別人不一樣,八歲便把廟口的石獅舉過頭,十歲那年九江大地震,她雙手頂住百斤石樑,不知救了多少學堂裡的孩子,我早知她有本事。”灌完酸梅湯,她爽快地噓出了口氣,跳下太師椅捱到鷹雄旁邊,學著他雙臂抱在胸前,有模有樣地瞧著場子。
“咱們家小金寶的事不是重點啦……我是想問、這個這個……不知鷹爺覺得咱們家大姑娘如何?還過得去吧?”
此時,招弟一招回劍攬雀尾,左腿半轉,似乎扯動傷口,她眉微蹙,動作跟著滯了滯。見狀,鷹雄整個站直身軀,擔憂神態表露無遺,已跨出一腳,見她持劍繼續走招,才緩下臉色,雙臂又交抱在胸。
那舉止、那眼神,滿滿都是關懷,說他沒對竇家的姑娘動心,鬼才相信!
“鷹爺怎麼不回答了?”
“什麼?”他壓根沒聽清楚她方才的問題。
“咱們家招弟呀?您覺得如何?還過得去吧?”她用字謙遜,口氣可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鷹雄目光須臾不離練武場,微微一笑。“義妹很好。是個難得的姑娘。”
聽他答得乾脆,雲姨心下大喜,亦乾脆地道:“呵呵呵……那敢情好,咱們雙方都爽快一些,聘金跟嫁妝全免啦,直接談日子吧。鷹爺哪個時候過來迎娶新娘?”
嗄?
鷹雄錯愕至極,有些轉不過神,他終於偏過臉,雙目炯炯地瞪住那名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美婦。“娶……娶什麼新娘?”
她柳眉挑高,一手支在腰上,一手指了指練太極劍的姑娘。“那一位。”
“什麼意思……她是招弟,是我義妹。”什麼跟什麼?!他……娶她?!
此一念頭忽地在腦中炸開,震得人心魂大動。
他娶她?一股熱流被揭開封條,往四肢百骸處流竄,是被自己壓抑得太久太深的情愫,稍受撩撥,竟如洪水潰堤。
“廢話。難道要你娶小金寶呀?!”雲姨本性漸露,早不將他當成貴客啦。
鷹雄雙目陡眯,深吸了口氣,僵硬地道:“招弟是我義妹,我同她金蘭意氣,不是男女間的情愫,何來婚嫁之談,我想……您是誤會了。”
“鬼才誤會!”她見微知意,眼光何等厲害,竟敢說她不是?!
“誰說義結金蘭的男女就不能談嫁娶?你和她非男女情愛?好樣的!那招弟幹啥兒讓你一天到晚待在她房裡?!咱們作的是鏢局生意,整天動刀動劍的,雖比不上大戶人家的閨女兒秀氣矜持,多少也明白女子的閨房不能教男人隨便踏入,她沒趕你,見著你就笑,心裡自是偷偷喜愛你,而你、你你……好樣兒的!敢說自己對咱們家招弟半點不動心?你捫心自問,對不對得起良心?”說這些話,最好是扯開嗓門,能多大聲量,就多大聲量,可她還得顧著招弟,壓低聲音地咬牙切齒,差些要得內傷。
鷹雄真的傻了,半句也回不上來。
招弟……招弟……她真是喜愛他嗎?!
他與她呵……金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