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數不多的聯絡就是互發簡訊問題、講題,以及偶爾的簡短問候。
可江柔內心篤定安穩,因為她知道自己和談昭遠在共同努力。
李明愷知道了她和談昭遠約定之後,沒有說什麼話。可掛了電話後,卻感到莫名失落。
這大概,就是吾家有女初長成的父兄情緒在作祟吧。李明愷這麼開解自己。
2006的第一場雪在聖誕節前夕落下。
李明愷的集訓還沒結束,掐指一算,已經有小半年沒有回南京了。
有時候,李明愷會寄東西回來,大多時候是當地的一些特產。比如內蒙的耗牛肉乾,比如大連的海鮮。
江柔只每個週末能和他通個電話。
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話好說,可慢慢養成習慣了,江柔每次都揀一些聽來的故事講給他聽。
李明愷對南京更熟,有一次聽江柔說起橋頭流浪漢帶著女兒在橋下小河邊撿鵝卵石的故事,就起了疑。
後來江柔聽說李明愷和孫隊說了這件事,後者特地帶人去調查了,竟然發現那小丫頭是個被絞了舌頭的啞巴,來歷不明。
而那流浪漢,也根本不是她的爸爸,經警方詢問,他交代自己只是意外撿到了這個丫頭。
李明愷跟江柔說,他從前就知道橋頭流浪漢,他光棍一個,根本就沒有什麼女兒。
打那以後,江柔事無巨細,都要跟李明愷嘮一嘮,就算不能有什麼&ldo;重大發現&rdo;,也能聽他說說自己的看法和見解。
陳探說,李明愷走後,江柔越來越像他了。
&ldo;是因為我的身手嗎?&rdo;江柔問陳探。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和陳探、劉方揚正在&ldo;川流&rdo;小聚,算是共度平安夜。
江柔現在已經能在十個回合內和陳探打個平手。
&ldo;你怎麼好意思?&rdo;陳探嘁了一聲,&ldo;我那是讓你。&rdo;
江柔在心裡說,要真是不要命地打,我也不見得會輸給你。嘴上卻道:&ldo;不然是因為什麼?&rdo;
陳探摸摸鼻子:&ldo;我也說不上來,可能是你們眼睛裡都會放光。&rdo;停了停,覺得自己這個說辭太過抽象,又補充,&ldo;我覺得比起那個李明萱,你才更像老大的妹子。&rdo;
江柔一頓,下意識說:&ldo;我才不稀罕做他妹妹。&rdo;
&ldo;那你稀罕做什麼?&rdo;陳探也是順著她的話說,壓根沒往別處想。
江柔動作停止了片刻,笑眯眯地說:&ldo;我做篡位者啊,取代他的位置。以後你們別跟著李明愷了,都改口叫我老大吧。&rdo;
陳探和劉方揚同時擺出一個無語的表情。
散場的時候,陳探和劉方揚兩個人送江柔到小區門外,看著江柔撐傘走進去,這才轉身離開。
江柔戴著粗針織的毛線手套,脖子上還圍著大到能包起她整個腦袋的白色毛絨圍巾,小皮靴沿著小區裡的石板路踢踢踏踏,往一棟走去。
手機在這時響起。
今天是週末,江柔心知肚明會是誰。
她唇角牽起笑來,接起電話:&ldo;李明愷。&rdo;
江柔從很久很久以前就不再叫他明愷哥,甚至越來越喜歡連名帶姓地喊他。
李明愷,李明愷。
她有時候覺得這名字沒藝術感極了,普通平凡得像這俗世;有時候又覺得這名字帶著極致的吸引力,性感神秘得像這人間。
這樣的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已經記不起。
江柔沒急著上樓,因為進電梯的話訊號會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