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沒人知道他真實的情感,也就不會有人顧及他的感受。
總是在做戲,總是習慣性地以理想狀態表達自己的情感,所以到最後,自己也不知道該擺出怎樣其他的表情了嗎?
韋昱紓握著花唯的手,緊了緊,說:“花唯……”
花唯轉過頭看韋昱紓,韋昱紓顫抖著艱難地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說:“花唯,我想抱抱你……”
花唯愣了一下,趁他後悔前把他抱進懷裡,兩個人之間沒有一絲縫隙,能夠感覺到,他突然加快的心跳,也能夠聞到他身上甜甜的味道,他柔軟的頭髮輕輕撩過自己的臉頰,那麼瘦瘦小小的身體,花唯生怕自己再用力一點他就會碎掉。
抱著韋昱紓,花唯覺得好像情緒突然就要氾濫了,可是不可以,不可以有太多情緒,多餘的情緒只會壞事。
為什麼會這樣,這個孩子怎麼可以這樣憑空出現攪亂自己的一切?
不可以再這樣下去,自己,已經不能回頭了,因為無趣的一生想要給自己找更多的樂子,做過的不正常的事情也不是一件兩件,陷害、阻撓、破壞、拆散,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抬抬手指連眼睛也不眨一下,就輕易讓人家破人亡,為了取暖和數不清的男人滾在一起,只憑一個“我開心”連自己至親的人也能一起傷害。
沒有理由的毀滅性,就是自己平靜的外表下隱藏著的黑暗因子,為了一時的快感甚至違背做人的道義,他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之後還會想要擁抱自己嗎?
作惡多端的自己,已經,沒有得到幸福的資格了。
看吧,他一出現就摧毀了自己整個無趣的過去,自己的人生好像突然變得有趣起來,可是,他來得太遲了啊,遲到自己已經沒有迷途知返的機會了。抱在自己的懷裡、名字和自己並排寫在小紅本子裡的這個孩子,永遠不會屬於自己,這,就是報應啊。
“花唯,能夠驗證我們活著的,是什麼呢?”
花唯愣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回答,韋昱紓繼續說:“疼痛啊……只有痛了,才會意識到,啊,原來,我活著啊……”
花唯震了一下,抱著韋昱紓的手又緊了緊,韋昱紓在他懷裡輕笑一聲,說:“花唯,疼痛是禮物啊,所以,不開心可以不用笑,憤怒、怨恨、懊惱、悔恨,這些情緒都是自己的,我們不該回避,歇斯底里,摔東西,大哭大叫,怎樣,都好,但是,”韋昱紓抬起手來摸了摸花唯的臉,聲音溫柔得不像話,“不要再那樣笑了……我們人類,可以被允許有其他情緒的……”
重重一擊,直擊心臟,從小到大,那個被花裕壓著背《莫生氣》,被操控著不可以有情緒的自己,壓抑真實的感情太久,似乎變態到已經要扭曲宣洩情緒的方式了:再生氣也面不改色,為了報一箭之仇能夠忍三年不發作。
可是那個自己,突然被告知,你可以生氣,我允許你,可以有情緒。
花唯覺得自己好像有長達十秒的窒息時間,身體所有機能都在這一刻停了下來,回過神來整個身體又重新運作起來,卻發現,那個貪心的自己突然多了很多需求,需要氧氣,需要懷裡這個人,需要被人在乎,需要被原諒,需要,被救贖。
噴泉只進行了五分鐘,五分鐘,戛然而止——噴泉,燈光,音樂。
只剩下慢慢消散的水汽,和空無一人的廣場。
就像此刻所懷抱的所有,都是假象,時間一到,就都沒有了。
花唯如鯁在喉,有些失落,貼著韋昱紓的耳朵,說:“沒有了…”
一個簡單的雙關,那個孩子能夠聽懂嗎?花唯慢慢放鬆,卻遲遲沒肯放開抱著韋昱紓的手。
“你還有我啊。”韋昱紓才抬起手來抱住花唯,學著花唯的語氣,有些驕傲地說:“你有全世界獨一無二的韋昱紓,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