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軍師冷眼。
聞大聖陪笑:“嘿嘿,軍師,通融一下唄。”眼兒都笑眯了,露出一排潔白的齒貝,睜著期盼的小眼神。
夢裡別看臉,冷冷淡淡:“熊六,送下山去。”
平日裡夢裡軍師什麼都聽大聖的,今兒個是怎麼了?熊六很是捉摸不透,左邊看看右邊看看,兩邊都不敢得罪,難辦吶!
小糯米糰子一聽要將之送走,瞪著淚汪汪的眼珠子:“不,十七不走。”小手拽住聞柒的袖子,紅著眼咬唇,皺著秀氣精緻的小臉,我見猶憐:“孃親,你要拋棄十七嗎?”
聞柒慈愛地摸摸頭,她不捨啊……到手的銀子吶,哦不,到手的孩子啊!
“送走。”夢裡堅決得不講半點情面,語氣完全不由分說。
聞柒嗔他:“太無情!”她哼哼,做嫌棄狀,“當心沒朋友。”
他不看聞柒,冷而決然:“帶下去,別再讓我重複。”
聞柒臉上的笑瞬間就收了。
熊六想死的心都有了,夾在中間舉步維艱,恨不得尿多,一臉豬肝色:“小的尿急,先去如廁。”果斷尿多了。
聞柒俯身,將十七糯米糰子抱在懷裡,也不看夢裡:“理由。”
夢裡片刻遲疑,道:“寨規。”
寨子裡確實有規定,閒雜人等不得入內,不過……真丫的像聲東擊西。聞柒看他,眸子瞧得深,她篤定:“夢裡,你在做賊心虛。”
夢裡斂眸,沉默著,眼睫微動。
聞柒不疾不徐,眸光清澈得好似能將人看穿,她道:“沉默就是預設。”
片刻沉吟,夢裡抬眼,直視聞柒,絲毫都不再閃躲:“我和秦宓有私怨,這孩子一定要送走。”
更像聲東擊西了!赤/裸裸全是貓膩的味兒,她想,秦宓也許不是和夢裡有私怨,而是和她——先前那個聞柒。
聞柒也不探究,聳聳肩,一臉無所謂的淡定:“來不及了。”指了指十七團子,“這小傢伙現在是我的肉票,白花花的銀子吶,這到嘴的鴨子讓他飛了,除非我蠢。”當然,她不蠢。
十七鴨子彎了彎嘴角,還好爹爹有很多銀子,孃親還和以前一樣愛銀子,不然孃親會讓他飛了的。
夢裡神色已亂,額上,竟有些許細密的汗。
確實,來不及了。熊三慌慌張張跑進來:“大聖,有人闖花果山了。”
夢裡眸子一暗,要來的,總歸要來,躲都躲不掉,是他太貪心了,只是,如何捨得,如何捨得……
一炷香後,花果山下,月隱雲裡,冷風呼嘯,關口十里外,車馬噠噠,由遠及近,灌木橫生裡一片昏暗,忽而,人影攢動,搖動樹葉。
驟然,人影躍過交錯的枝椏,落在馬車前。
馬聲嘶嘯,猛地停下,一束火光打亮,有人一聲大喊:“什麼人?”
昏昏暗暗裡,那人影插著腰,一撩長髮,左腳一蹬,很橫:“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嘿嘿,”聲音一笑,清凌凌的,是個女子,兩根手指痞痞地摩挲,又攤開手掌作討要狀,“兄臺,借個錢花花。”
三更半夜,這是明目張膽地打家劫舍啊!
對方几百人馬,頓時劍拔弩張,火把照去,只見那人影站在一塊大石上,這才瞧清了臉,模樣精緻好看,髮髻高高挽起,是男兒裝扮,一襲不合身的袍子,極其寬大,看不出腰身,領口開得大,隱約可見裡面緋色的裡衣。分明不倫不類的裝扮,卻添了幾分不拘的野性。
好個肆意娟狂的傢伙,卿本佳人,奈何為賊!
“大膽山賊!不想送命便速速離開,不然我等不客氣。”
聞柒這才瞧清了,幾百來人,各個裝備精良,絕非善類啊。當然,她不是善茬,拱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