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宓抿唇,眉頭微蹙:“爺洗過了。”俯身,親了親她鼻尖,他輕笑,“鼻子真靈。”伏在聞柒肩上,輕描淡寫地道了一句,“大概是拂袖時沾染到了衣衫。”
說到拂袖,據林小賤公公說,宓爺這麼一拂袖,淳安郡主墜下蓮池,濺起了三丈水花,聞柒只說這不是重點,拂袖前才是關鍵,到底摸到了多少。
聞柒小臉垮了,陰陽怪調地調侃:“投懷送抱,宓爺好福氣啊。”
喲,這語氣,酸滴呀。
秦宓嗅著聞柒的發,蹭了蹭,聲音微啞,悶悶的:“聞柒,是她撲過來的,爺不認識她。”他抬頭,側著潑墨的眸子看聞柒,“爺還將她打下了水。”
聽聽,有沒有一股子邀寵……哦,是邀功的味?
聞柒扯嘴,笑得牙齒森白:“爺,咱要憐香惜玉。”
憐香惜玉?一潭子醋翻了,瞬間酸得毛骨悚然。
這般小女兒姿態,秦宓摟緊她,舔了舔聞柒唇角,哄著:“乖,不惱了。”
美人計,聞柒很受用,笑得歡了,小手纏在秦宓腰間,到處惹火,笑眯眯:“本宮豈是那般小氣的妒婦。”剛說完,笑臉一沉,臉色翻書似的說變就變,很果斷,“脫了。”
這女子啊,她小氣,善妒,她喜歡吃獨食,世間女子,唯她膽大。秦宓淺淺笑著,將聞柒輕輕放在榻上,慢條斯理地脫去了外衫。
瞧瞧,多聽話的男人。
聞柒樂呵呵地抱著衣衫凌亂的秦宓便倒在了榻上,摟著秦宓的脖子趴在他懷裡,撐起下巴,小手在他心口畫著圈圈玩,搖晃腦袋長吁短嘆:“誒,千錯萬錯都是你這張臉惹的禍,想她燕鳳錦也是千金之軀,大燕的好男兒更是任她挑選,可惜,”小手摩挲著秦宓的臉,“受了這幅皮囊的蠱惑,蹉跎了歲月苦等數載,連爺你的衣角也沒摸到,委身投懷送報,還只得了個出水芙蓉落湯雞的結局。”重重一聲嘆,“哎!慘無人道人艱不拆啊,所以……”
秦宓不言,撫著她的腰,眉眼溫柔。
一番不正經的東拉西扯過後,聞柒很正經地道:“所以本宮實在於心不忍,給她覓了一段月下姻緣,只待五日後佳偶天成雙宿雙棲,免美人受一場紅塵風月的劫數。”
一肚子壞水,倒讓她說得感人肺腑,這等造詣,很能耐!滅了花花草草,還落個渡劫的善名,這等無恥,很強大!
秦宓抓著她不安分的小手:“蘇國公府?”
聞柒笑得露齒:“錦繡良緣天生一對有木有?”
姬蘇聯姻,橫插一腳,這月下姻緣,她來牽,一箭雙鵰,倒是錦繡。
她的女子,聰慧又狡詐。秦宓笑著吻她:“可是姬秋白來過?”
聞柒點頭:“嗯,沒想到姬家那畜生窩裡還能養出一個紅心肝的白眼狼。”
且說,今日午後,蘇府聯姻拜帖才送進宮一個時辰,長樂殿裡,有客來訪。
聞柒窩在鋪著貂絨的軟椅裡,睨著殿門:“喲,稀客啊。”
翩翩公子,俊秀沉冷,乃姬家七少,這位最是深居淺出的世子。
毫無半點迂迴,姬秋白沉言:“姬蘇大婚你可會阻止?”
來者,非敵。
這姬家,倒不全是禽獸。
聞柒笑得寓味不明,反問:“本宮為何要阻止?”語調拖長,九分真一分假,狡邪得很,“本宮雖無惡不作,卻也甚不喜這棒打鴛鴦的勾當,著實沒品,有損本宮清譽啊。”
清譽?她倒是抬舉自己。
話裡,九分假,一分真,這是聞柒慣用。
“世家聯姻,共商伐佞,於你百害無利。”
姬秋白生了一雙清澈的眸子,沉成一灘黑墨,叫人瞧不真切。
聞柒眸子一轉,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