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他們車上裝了一些罈罈罐罐?那些就是火油,他們用來點火把或者放火箭。”
“哦,”鄭安雅恍然大悟,“用他們的油燒他們的梯子?先生果然妙計。”
衛信忠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長出一口氣,說:“幸好,幸好滑軍裝備也不強。”
“哦?此話怎講?”
“公主可知道,現在大國的攻城戰都用什麼嗎?”
鄭安雅搖頭。
衛信忠長嘆道:“臨淄城您注意過吧?像那樣高大的城牆、那般堅固的城防體系,如果只用梯子和繩索,只怕屍體堆成了山也攻不下來。大國們攻城用的是雲梯,那可不是一般的梯子。”他站起身來,撿了根樹枝在地上劃拉:“雲梯長得像一座塔,底部有車輪,可以被人推著前進;前方和上方都有護盾,可以保護推車計程車兵;梯子也不是固定的一根,那樣容易損壞,而是分成兩段,可以上下仰俯或者升降,有些梯子的頂部還有特製的鉤子,便於勾住城牆上的磚。”
“這種雲梯一定很難造吧?”鄭安雅忍不住感嘆道。
衛信忠道:“可不是嘛。造雲梯的木材通常要既結實又不容易起火,有的外面還要包上鐵皮,刀都砍不動。咱們這次能偷襲是天時地利人和,如果滑國帶了那種雲梯,就咱們這幾個人,怕是不好辦。”
鄭安雅滿臉的失落地說:“我出了這趟遠門,才知道我們跟其他國家有如此大的差距,而且不是某一兩個方面的差距,是全方位、各個領域的差距。可憐我高昌國,從國君到百姓,明白人沒有幾個,只知道過自己的小日子,也不管外面的世界變化有多大,這樣下去再過幾十年,最多一兩百年,高昌怕是要亡國了。”
衛信忠起身下拜:“上天既然生出了公主這般人物,便不會讓高昌國滅亡。公主,在下對您有信心,也請您給自己一點信心。我們只要打贏了這一仗就還有時間,還有機會!”
鄭安雅趕忙上前扶起他:“一切拜託先生了。”
到了夜裡,高無疾等二十人喬裝改扮混入敵營。大概是前幾次攻打高昌國都能佔得便宜的緣故,滑國士兵顯得十分散漫,還不到後半夜,看守輜重計程車兵就一個接一個睡覺去了,每處輜重只剩下兩三個哈欠連連計程車兵。高無疾等人趁著夜色悄無聲息地解決了那些人,然後偷出火油,澆在輜重和糧草上,點火,一氣呵成。
滑國士兵聞到煙火味從睡夢中驚醒,還有些發懵:“怎麼著火了?誰值夜啊?怎麼回事?”
“哎,不是你晚上守夜嗎?你怎麼睡覺去了?”
“你不也是,還說我!”
一位官長罵道:“你們幾個磨嘰什麼呢?糧草和輜重起火了,還不快救火?東西都要燒沒了!”
這時,只聽見有計程車兵高喊:“有人放火!是有人放火!”高無疾嘿嘿一笑,隨即躲起來高聲喊道:“夜郎國偷襲!夜郎人來了!”滑國軍隊聽到“夜郎國”這三個字頓時亂成一團。有人著急忙慌地穿披掛,有人準備趁亂溜走,還有人在軍營裡亂竄,互相碰撞踩踏,救火的人反而沒有了。高無疾他們躲在暗處射殺了幾個,便趁亂溜走與鄭安雅等人匯合。
鄭安雅一夜未眠,終於在天亮前等來了平昌城調來的五百人。看著眼前一個個衣著各異、裝備老舊、甚至還有扛著鋤頭的人,鄭安雅使出了十二分的定力才讓自己看起來比較坦然。她向眾人講述了昨晚高無疾等人燒燬敵軍糧草輜重的壯舉,又介紹了主謀者衛信忠。眾人見他們竟然能讓滑國人吃癟,都十分欽佩,紛紛表示願意接受他們的調遣。於是,在衛信忠的安排下,所有人趁著天還未亮悄悄潛入了東昌城東南邊的一片林子裡。城東門外不遠處密密麻麻的營寨,那便是滑軍的主力了。高無疾對眾人說:“看這架勢,敵軍大概四千人左右,中軍靠後的地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