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回,選出其中一把最安全可靠,效能最好的火藥槍。
我們又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暗中跟蹤調查馬衛國經常出入的場所和每天的時間安排。儘管我和馬衛國從小就一起玩大,又是同窗好友,瞭解他的性格脾氣,他的一切。但是初中畢業後,我們在許多問題上存在著越來越多的分歧,時常發生爭吵,以至終於我們徹底的分道揚鑣了,那時候我們非常沮喪。接著在蘇拉爾牧場又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特別是何西寧的姐姐,我的心上人何西鳳之死,成為我和馬衛國從情同手足的弟兄到反目成仇的敵人的轉折點。
要謀殺馬衛國,不能忽視他的“四大金剛”。頭腦冷靜、槍法精準人稱“狂騾子”的神槍手馬金川,原是蘭州軍區某部隊特務連的軍人,一年前退役後來崗日錯任武裝部副部長,和馬衛國一拍即合,結為生死兄弟。以後我才知道,他們倆原是堂兄弟。馬金川一支十二響老匣子和一支五四式手槍從不離身,不論馬衛國出入何種場合,他都緊隨身後,實際上他是馬衛國的貼身保鏢。性格魯直、膂力過人的“野耗牛”奔巴·曲臥堅朵克,是位二十來歲的藏族牧民。一年前因他母親在帖木裡克草原牧場患病垂危之時被馬佔芳救過一命,從此為報恩情,曲臥堅朵克常送些牛羊肉到馬家。因此他與馬衛國也結為兄弟。陰險狡詐、詭計多端的綽號“白臉狐”的韓玉印,是馬衛國的親表弟,在鎮人事科做職員。第四個是精通拳棍、武功高強的宋立巖,因他胸前刺繡有一匹黑青色的狼,故人稱“青紋狼”。他是鎮公安局局長宋立石的小弟,小時候拜王中山為師,學過一些拳棒刀劍術,後來又去少林寺深造過少林武功,打翻七八個青壯年不費吹灰之力。
我們完成精心籌劃後,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就差良機了。幾天前何西寧中學時的同學陳豐常來找何西寧訴苦,總是喝得酩酊大醉,說他老婆白玉蘭近來和馬衛國打得火熱,幾天來夜不歸宿,鬧到要離婚的地步。可白玉蘭並無離婚的打算,漠然置之,令陳豐痛苦不堪。陳豐知道他們經常幽會的地點,這個資訊被何西寧敏銳地捕獲到,認為是絕好的天賜良機。
何西寧電話通知他遠在臨夏縣的哥哥何西安,以馬金川妹妹馬金花的名義給馬金川拍發一封加急電報,聲稱其母病危速歸。馬金川接電後火速啟程,算一算單程也要七天,待他醒悟了“調虎離山”之計,為時已晚。
薩嘎達瓦節從藏曆4月1日開始,要持續一個月。覺如寺正舉行著火供法事,又稱火祭,是藏傳佛教密宗祭神的一種儀式。崗日錯所有篤信藏傳佛教的人都去了覺如寺,轉經、燒香、放生、吃齋。每年的薩嘎達瓦節,曲臥堅朵克都必去覺如寺。
薩嘎達瓦日那天,何西寧從陳豐那裡確定了當晚馬衛國和白玉蘭要在梅園旅社幽會的訊息,隨身保鏢可能是宋立巖。正巧我的“老大哥”知青幫老大王中山請我去喝酒,我說我正有事要找宋立巖商量,一定要叫他到場。王中山說他是我徒弟,叫他來是一句話的事情。起初韓玉印吩咐宋立巖藉口推辭,又親自打電話向王中山解釋,無奈王中山死磨硬纏還是拉了他去。生性多疑、做事謹慎的韓玉印只好自己陪馬衛國出門。那晚,我把宋立巖灌得爛醉如泥。夜裡十一點鐘,我就告辭了王中山。
子夜時分,我懷揣那支鋼砂火藥槍和一柄鋒利的七星藏式匕首,趁夜色潛入梅園旅社。門崗值班室亮著燈光,裡面坐著韓玉印和一名保安員,他倆正玩著撲克牌。我迅捷地闖進去,不等他們反應過來,一頓拳腳先將保安員打昏在地。韓玉印已嚇得目瞪口呆。我扯下一段晾衣服的尼龍繩,三五下把他倆捆得結結實實,又在他們口中各塞入一條洗臉毛巾。然後我快步跑上二樓貴賓客房。
208房間還亮著昏暗的燈,從遮蔽不夠嚴實的窗戶簾布縫隙間看進去,只見一對赤裸裸一絲不掛的男女正在床上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