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紅的性格雖剛烈,但品行端正,能明辨是非,很有主見,你也不必為她操心了。”
正說著,大門外有人敲門。我起身去開門,卻被那兩位不速之客嚇得大驚失色。我極力掩飾住內心的慌亂,強裝出笑容迎他們進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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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冤魂報應
來客不是別人,正是馬長芳、馬金川父子倆。
馬長芳還是一身綠色軍裝的打扮,只是比先前略削瘦一些。而馬金川卻面容枯槁,形同黃臘,與那個追殺我時的驕橫跋扈、矯健機敏如猛豹的馬金川,簡直判若兩人。他失去的右手已裝上了假肢,這真是一個神槍手最慘痛的悲劇。
他倆自然認不出我來。他們見我面生,客氣地微笑點頭招呼。
馬佔芳驚喜地迎出來,握住馬長芳的手,說:“唉呀,兄弟,咋這時候才回來?”
馬長芳嘆口氣,說:“一言難盡。”他父子倆坐定後寒喧起來。
馬衛紅從臥室出來,問了好就去沏茶。
原來馬金川在紫金臺因與沙娃毆鬥被砍斷了右手,流血過多,傷了元氣,身體虛弱不堪,偏又染了風寒,高燒不退,差點送了性命。馬長芳慌得撇下野狼窠,親自送馬金川去省城西寧市醫治,養了近半年,方恢復到現在的模樣。馬長芳打算留馬金川在崗日錯休養,自己先回紫金臺去。馬佔芳看過了馬金川的假肢,深感痛惜,也只能好言安慰。馬長芳問起兄長的家境近況,馬佔芳也是感慨了一番。馬長芳父子倆就說先歇一夜,明早去衛生院探望馬衛國和韓玉印。馬衛紅忙著給他父子倆飯吃,我幫著切了肉,洗了菜,等飯做好了,看看已近深夜,便告辭回旅社睡覺。
過了兩日,馬衛國的病情又見好轉,能獨自回家轉轉,和馬佔芳聊聊天,和馬金川、尕拉阿吾玩玩麻將牌,晚上還回衛生院住下。看他神智較先前清醒了許多,又能吃能喝,說話做事與他正常時相仿了,家人就又放下心來。
一日,何西寧忽然來旅社找我,說要準備些紙花,紙錢之類的祭祀品,明天就是清明節了。我一翻日曆,可不是?明天正是清明節。於是同他一道去商店買來各色彩紙,紮了兩個精緻的小花圈,自制了一疊紙錢。何西寧又去同學家剪來幾枝盆栽的紅玫瑰花,交給我插在清水瓶裡養著。我另外又備了些西鳳生前喜愛的彩塑小泥人兒和針織小壁掛。
次日清早,晴空萬里,陽光溫暖。我和何西寧帶著鐵鏟、祭祀品徒步往崗日錯正南方郊外的墓場走去。荒涼的沙礫野地裡,雜草叢生,枯黃的草杆在微風中蕭瑟顫動,草根處已冒出嫩綠的新草芽兒。
我們先來到我母親的墳前,獻上花圈,擺上祭品,燒了紙錢,跪地叩首。母親為我兄妹倆操勞一生,含辛茹苦,沒享什麼清福。特別在我父親被打倒送去鹽湖農場勞改後,她忍辱負重,承受了巨大的打擊,小心呵護我兄妹倆。無奈天有不測風雲,母親憂患成疾撇下我們走了。我深感未盡孝道的痛苦。
我們祭奠了母親,正準備往何西鳳墳前去時,卻遠遠發現有一個人正獨自立在那片饅頭似的墳地裡。他穿著灰色風雪衣背對著我們,無法辨出他是誰。
這時候,天際邊漸漸飄來白雲,又逐漸的加濃加厚,一陣狂烈的寒風吹過,傾刻間烏雲滾滾,天色陰晦。接著春雷乍響,震耳欲聾,竟飄飄揚揚的下起鵝毛大雪來。真是三月的天,孩兒的臉,說變就變。
何西寧打著冷顫,說:“真奇怪,好好的豔陽天,怎麼突然就變啦。”
我說:“清明前後,天氣變化得最快,有什麼奇怪的。”我們尋到何西鳳的墳墓,卻發現那個穿風雪衣的人正是站立在何西鳳的墳前。他聽到腳步聲,迴轉頭來。我們大吃一驚,這個人竟是馬衛國!他神色惘然,雙目遲呆地望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