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為了讓空氣進來,也許是因為納瓦拉國王這個不夠細心的主人,並不認為應該重新裝玻璃。
希科用手指探查牆壁,他一邊摸,一邊估計凸出部分之間的距離,然後踩在那上面,像爬梯子似的一步一步往上爬。我們的讀者知道他又靈活又輕巧,他終於爬了上去,聲音比秋風掃下的樹葉落在牆上的響聲還要輕。
但是氣窗上有塊不相稱的隆起部分,因此,儘管希科的肚子很癟,儘管他的像貓那樣柔軟的肩膀,為了少佔地方,好像脫了臼,而且縮到肉裡去了似的,但是窗子的橢圓形跟他肚子和肩膀形成的橢圓形並不相等。
結果,希科把頭和一個肩膀塞過去,腳離開了牆上的一個凸出部分,懸在半空中,既不能進,也不能退。
他開始一次次地使勁,頭一個結果是撕破了他的緊身短襖,和劃破了面板。
使他的處境更加困難的是他那把劍,劍柄怎樣也過不去,在裡面形成了一個鉤子,把希科緊緊地固定在氣窗的窗框裡。希科集中他所有的力氣,所有的耐性,所有的本事,來解掛劍的肩帶上的搭扣,可是他的胸脯恰巧壓在搭扣上。他不得不改變辦法。他成功地把胳膊從背後伸過去,把劍從劍鞘裡拔出來。多虧他身體瘦削,劍一拔出來,很容易就找到一個空隙,劍柄從這個空隙穿了過去,劍眼看著就要先掉在石板地上,希科呢,像一條鰻魚似的從窗孔鑽過去,跟著劍一塊兒落下來,用雙手擋著,好讓落地的聲音輕一點。
人跟氣窗的包鐵口子進行的這一場搏鬥不會不弄出響聲,因此,希科一站起來,就面對面看到了一個衛兵。
“啊,我的天主!您摔壞了吧,希科先生?'’這個人一邊問,一邊把戟尖伸過去,讓他扶住。
“又是一個!”希科心裡想。
接著,他想到了這個正直的漢子在向他表示關心,於是說,“沒有什麼,我的朋友。一點兒沒有什麼。”
“真幸運。”衛兵說,“我敢說,無論誰玩這一手絕招,沒有不摔破腦袋的,說真話,只有您才行,希科先生。”
“真見鬼,您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的?”希科吃驚地問,仍舊想要走過去。
“我知道您的名字;是因為我今天早晨在宮裡看見過您。我問過:‘那個跟國王談話的,氣派高貴的紳士是誰?'”
“‘那是希科先生。’別人回答我。我就這樣知道了。”
“再不可能比您說得更好了,”希科說,“不過,我時間來不及了,我的朋友,請允許……”
“允許什麼,希科先生?”
“允許我離開您,去辦我的事。”
“可是在夜間沒有人走出王宮,我奉到了命令。”
“您明明看見有人走出來了,因為我,我已經出來了。”
“這是個理由,我完全知道,但是……”
“但是什麼?''
“您要回去,就這麼回事,希科先生。”
“啊!不行。”
“什麼,不行!”
“至少不能從那兒回去,那條路實在太難走。”
“如果我是一個軍官,而不是一個衛兵,我就要問您為什麼從那兒來,不過這跟我沒有關係;跟我有關係的是您要回去。回去吧,希科先生,我求您。”
衛兵在他的要求裡用了那種勸說的口氣,使希科受到了感動。因此;希科把手伸進口袋去摸,掏出了十個皮斯托爾。
“您是一個很會過日子的人,我的朋友,“他說,“當然不會不懂得,既然我從那兒過來,衣服弄成這個樣子,如果我再從那兒過去,情況會更加糟糕;到那時我的衣服會扯個稀爛,弄得一絲不掛。在一個打王后算起,有那麼多年輕貌美的女人的宮廷上,這樣未免太失禮了。請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