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好心啊,親愛的菲利克斯!”
所以我們現在知道,也不能怪菲利克斯暴躁,因為聒噪的傢伙不止一個。現在,菲利克斯就白了他一眼,繼續看海灘。以為只有他敢到礁石上來就可以套近乎了嗎?別天真了!
“這麼遠,你看也沒有用啊!”克勞迪奧已經習慣了他的冷淡,對此不以為意。“你想知道他們都在說什麼嗎?”他幾口把魚吞了下去,故意賣關子。
只可惜菲利克斯對這種話完全免疫。他當然知道海灘上最流行的話題是什麼——
天上掉下來一塊能把海水燒開到蒸汽的巨石,把南極冰層邊緣的一塊地方轟成了渣,到現在還留著一個大洞在那裡,水溫完全不適宜南極生物生存;當時在場的所有活物基本死得連灰都找不到,除了被意外的大風颳跑的九隻帝企鵝和一隻阿德利企鵝。
這以上差不多還能用意外來形容,後續就只有離奇能解釋了。
一隻沒被颳走的帝企鵝和一條就在石頭正下方的逆戟鯨,從那裡游出來了,居然還活得好好的,毫髮無傷!那條逆戟鯨醒了以後就一直跟著帝企鵝,差點就要管他認媽媽了!
在菲利克斯聽到的所有形容中,這種陳述還是最平實的版本。其他猜什麼的都有,比如說逆戟鯨腦袋被撞壞了或者被外星人附體了(菲利克斯表示,這猜得不錯),要麼就是帝企鵝在折這次撞擊中基因突變成了逆戟鯨的老大(什麼跟什麼),最後還有猜逆戟鯨和帝企鵝在撞擊中靈魂互換、逆戟鯨一直跟著只是想把自己靈魂換回來……
總而言之一句話,群眾的想象力是無窮的,尤其是在有一隻嘴碎的阿德利企鵝宣傳的時候。光靠別的帝企鵝澄清根本就沒用,除非菲利克斯自己去。但是他現在隨身攜帶一條身強力壯的逆戟鯨,在開口說話之前就能把方圓十海里的動物都嚇跑。
還有什麼情況比現在更憋屈的!菲利克斯憤怒地想。克勞迪奧說他心腸好絕對是諷刺——事實上他根本就是迫於無奈!
克勞迪奧從他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表情變化,不由得有些喪氣。“你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啊?”他嘀咕道,“一點都不像一隻帝企鵝。不過話說回來,你一開始就不怎麼像一隻帝企鵝……”
菲利克斯警告地瞪了他一眼。這隻賊鷗難道是蠢的嗎?特意哪壺不開提哪壺?非得讓他想起還在蛋裡的日子?
賊鷗坦然地接受了他這一瞪,然後開始用翅膀尖撓自己下喙。“好吧,我道歉,我之前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他又說,“但是你好歹和我說一句話啊,菲利克斯。我都說了這麼多了!”
“行,那現在就幫我去把你剛才那句話對所有帝企鵝都說一遍。”菲利克斯沒好氣地回答他,“做完我就接受你的道歉。”
“這也不難!”克勞迪奧立刻高興起來,“在天上吼一句可容易得多!等我,馬上就回來!”他拍拍翅膀,正打算起飛,突然又停住了:“等下,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菲利克斯在礁石上呆了三四天,差不多把在南極的任務目標都完成了,已經準備啟程前往下一站。而且,他呆在這裡一天,羅約爾也待在這裡一天,很影響其他動物的生活。他原本想自己和父母朋友道別的,但現在也只能拜託一隻看起來不大靠譜、但至少會飛的傢伙替他傳口信了。現在這個不靠譜的傢伙居然聽出了言外之意,他不由得有點驚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要去哪裡?”克勞迪奧收起翅膀,朝他的方向走進了幾步,語氣嚴肅。“你的意思難道是,說完這句話你就走?”
“是啊。”菲利克斯理所當然地回答他。反正他馬上要離開,留個口信總比被認為失蹤要好。
“和他一起走嗎?”克勞迪奧又問了一句。
菲利克斯一開始沒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