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廷川的傷勢是在十天之後才漸漸穩定的。
七天一過已經不再發燒,身上淺層創面慢慢癒合。
卡在肋骨上的子彈也成功取了出來。
醫生說骨折的左腿已經打上石膏,只等後期慢慢恢復就行。
因為前幾天不斷輸血以及靜脈營養支援治療,江廷川整個人氣色恢復了許多。
現在唯一讓人揪心的是,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也不知道醒過來後會是什麼樣的局面。
在江廷川病情平穩後,大哥江廷山準備動身回家,年關將至,如果再不走,他不是被大雪封在長寧就是買不到回家的車票。
梁舒給他買了許多長寧特產,給孩子買了幾身衣服。臨行前一天特意煮了一大鍋滷味讓他帶回去。
送江廷山坐上火車後,梁舒趕回醫院。
因為江廷川的病情已經趨向平穩,部隊派了兩個人特意過來照顧他。
梁舒就不用二十四小時守在病床前。
在給江廷川翻身時,梁舒發現枕頭底下塞著一摞錢。
用一根棉繩捆著,有一分,貳分,伍分,壹圓,伍圓,拾圓……
零零總總加起來有將近兩百塊。
這些錢新舊不一,有的兩張三張都快粘在一起了,還有一些已經卷了邊。
或許這是大哥他們一家的全部積蓄了吧。
梁舒緊緊攥著這些錢,心裡有說不出的感動。
此刻她非常羨慕江廷川有這樣的家人。
知道你有困難,義無反顧的來幫你,即便是掏空家底。
而她呢?
總是被索取的那一方,每次下定決心不管那些吸血鬼,可最終還是會軟下心腸。
拋開所有雜事的梁舒,每天的生活只有兩點一線,家裡、醫院。
雖然上面領導給江廷川安排了專門照顧的人,但總不能讓人家一直都在吧。
還有洗澡、擦身子、接大小便這些活兒,也不好總是麻煩人家。
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
即便當初再不好意思,經過這段時間的鍛鍊,梁舒對照顧江廷川已經遊刃有餘。
週末,陳靜提著三大兜水果和徐宗年一起來醫院看望江廷川。
看著本就瘦弱的梁舒又單薄了一圈。陳靜說不出的心疼,將她拉到窗邊坐下。
“江營長現在病已經穩定下來,你可得照顧好自己,該吃吃,該喝喝。不要傷心那些沒用的,人活著就要往前看,別把自己困死了。”
“你別在小梁同志面前信口雌黃,廷川這小子命硬著呢,看現在氣色也好了很多,我相信他很快就能醒來。”
徐宗年對自家妻子在梁舒面前說的話表示不認同,江廷川還在床上好好躺著,怎麼說的像梁舒要改嫁似的。
陳靜瞪了他一眼:“你才胡咧咧呢!我只是安慰文靜,讓她對自己好一點,不要江廷川沒出什麼事兒,她反而先倒下了。”
“好,好,好!我誤會你意思了,你們聊我出去抽根菸。”
男人寬厚的大掌在江廷川肩膀輕輕拍了拍,隨後走了出去。
“切!整天擺出一副教導主任的模樣,糾正別人說話,討論別人措辭,你說他是不是很煩?”
陳靜這個樣子成功逗樂了梁舒。
她和徐宗年的相處模式像是一個向大人要糖吃,耍賴撒嬌的小朋友。
而徐宗年也很配合她的言行,即便陳靜再幼稚,在他那也能得到回應。
從旁觀者角度看,徐宗年並沒有陳靜所說的那般鐵石心腸。
陳靜神秘兮兮湊到梁舒耳邊:“你說江廷川醒來要是知道自己在昏迷這段時間,你把他看光光了,他會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