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李如松兩次上門索人,王之垣皆拒絕交人。”
萬曆皇帝卻詫異的看向首輔,“林泰來不是申先生的門客麼?”
申時行奏道:“林泰來為了王家女子,已經離開申家。”
萬曆皇帝無語,貴圈真亂,又對兵部尚書張佳問道:“御史奏稱鄭國泰遭遇不公,主持武試的兵部如何看?”
張佳也生氣了,如果天子最後聽從了都察院奏報,宸斷考場不公,那他這個名義主考官就要為此擔責!
你們這幫清流勢力想爭奪戶部尚書位置,藉著林泰來去弄王之垣,這可以理解,但拖他張佳下水是幾個意思?
難道還想摟草打兔子,再順便爭回一個兵部尚書?
胃口這麼大,也不怕吃撐了!
故而張佳怒氣衝衝的說:“一個外來御史僅憑主觀猜疑,就妄加直接干涉考試,指點考官如何評等,匪夷所思!
難道文科考場上,一個御史就能闖進貢院,直接指示主考官應該如何判卷?”
方御史也很無奈,其實他本心並沒有針對張佳的意思。
但為了收拾林泰來,並利用鄭國泰引導天子情緒,不得不搬出“鄭國泰被考場不公”的說法。
又對天子解釋道:“考場不公之說,並非由臣無事生非,而是有考生和參贊評定的教頭一起鼓譟,臣不得不查。
目前林泰來罪行明確,影響極其惡劣!理當快刀斬亂麻,以雷霆之勢拿問,迅速平息武試風波!”
如果由天子親自下旨拿人,那就是由錦衣衛官校出動,把欽犯下“詔獄”了。
除非想造反,在大明沒人敢公然反抗,林泰來也不行!
在朝堂上,林泰來就認識兩個大佬,王之垣還在家裡閉門謝客,只有首輔申時行站在這裡。
此時眾人都下意識的看向申首輔,按道理說,申首輔應該出來求情。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申首輔眼觀鼻鼻觀心,宛如雕塑一言不發。
眾人第一反應就是,林泰來真的成為首輔棄子了?
林泰來製造的麻煩實在太多,首輔忍無可忍了?
在君臣奏對時,格局是這樣的,天子左手邊最近的文臣是內閣大學士,天子右手邊最近的武臣是錦衣衛官。
這時候,錦衣衛官裡卻有人站了出來,帶著幾分無可奈何的語氣奏道:“林泰來昨日敲登聞鼓鳴冤。”
本來登聞鼓狀子這種破事,一般都是放到君臣朝會的最後再說的。
但今天都察院上來就咬林泰來,看這形勢,再不出來奏報林泰來擊登聞鼓的事情,那就要影響皇帝的判斷了。
按照制度,登聞鼓鳴冤的內容,皇帝是要知道的。此時聽到林泰來擊鼓鳴冤,就讓錦衣衛官念狀文了。
任何時候,判案的一個基本原則就是,原告和被告雙方的陳訴都要聽一下。
錦衣衛官捧著林泰來遞交的狀子,面無表情的讀起來:
“臣林泰來泣血上告,臣本布衣,躬耕於姑蘇,苟全.啊不,生長在皇恩下,沐浴在春風裡。”
眾人只能說,這兩句話有點意思,但不像是十九歲的少年人能寫出來的,難道是找了狀師代筆的?
錦衣衛官繼續念著道:“十八年來習得文武藝,欲以此上可報效國家,下可光宗耀祖。
近日趕赴京參加武試,卻不料與國舅同場競技,頓生無數波瀾。”
聽到這裡,不少大臣輕蔑的笑了笑,這林泰來真是個外行。
在民間的說法裡,確實經常稱呼妃子的兄弟為國舅,同時大家在口頭稱呼上,也確實經常把國舅作為妃子兄弟的敬稱。
但那都是私下裡的叫法,並不符合官方禮法。只有皇后和太后的兄弟,才是官方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