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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才形成北鄉鄧雙發、東鄉張順彩、西鄉易順滿、西北鄉朱雲漢這四分天下的格局。我爺爺對這些湘西子弟是非常同情的,可又愛莫能助,他曾專就清廷為鎮壓太平軍在民間徵兵役時作《述哀詩》,道是:

下馬拜孤墳,墳中葬阿誰?

阿母有三兒,一兒獨悲哀。

榮名驅我去,遠行湘水湄。

是時母病肺,沉痾在中閨。

況當子出腹,調護違所宜。

聲嘶顏慘慼,氣血亦俱衰。

入室別阿母,長跪牽母衣。

婢妾相寬大,母病良易差。

兒生十五年,今始與母辭。

拭眼淚已枯,不語中腸悲。

母送不逾戶,回首迷瞻依。

寧知母子恩,割絕當斯須。

兒去未逾月,母病遂不治。

垂死向父言,君當還我兒。

次男才十二,嬌弱無禮儀。

突遭此大事,泣血安所施。

襁中第三兒,墜地一月奇。

阿母先汝死,汝命那可知。

兒生不識母,兒大寧毋思。

何當大兒歸,鬼伯為踟躕。

苟得須臾延,便可呼召之。

兒時滯長沙,母死魂來窺。

燈?忽微明,中見母淚垂。

瞑目即見母,心魄成驚疑。

數日凶耗至,號痛發狂痴。

奔還三繞棺,長為無母兒。

臨沒獨見憐,罪重來歸遲。

倏忽二三年,輾轉常酸嘶。

桃李吹春風,松柏成高枝。

此物手所植,豈忘淹歲時。

惻惻遊子心,悲來無端倪。

痛哭北邙下,何用生乖離。

蒲胡兒背罷,悽然淚下,竟泣不成聲。關月雲也深深為詩中所描述的故事所牽動,眼睛也潮了,待蒲胡兒平靜下來,問道:“這個故事應該是真有其事吧?比起杜甫的《石壕吏》來,其慘烈與悲苦,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蒲胡兒點頭:“是的,這本身就是一個真實的故事。故事中的主人翁,回鄉後因得不到安置,為了自身生存,投身綠林。後來又捲入了為爭奪地盤的火併中,最後被朱雲漢的父親兼併。”

關月雲嘆道:“若是我,也只有投身綠林一途,只是,他們不該相互火併,應聯合起來共同對付官府。”

蒲胡兒道:“雪峰山的土匪在清朝中晚期以前,都是以與官府作對為特點的,但自從到了清朝末年,朝廷無力剿匪,各地軍閥忙於混戰,這裡成了一個無人管轄的死角,於是爭地盤就成了綠林好漢們的惟一大事。”

關月雲道:“是啊,這種局面早該休矣!對了,胡兒姐,你為何不恢復本來的姓氏呢?”

胡兒搖頭:“我祖上是詩書禮儀世家,又一連出過數位流傳後世的名士。我是什麼人?過去是青樓女子,如今又是壓寨夫人,怕辱沒了他們。”

關月雲換過話題道:“以姐姐的才幹,其實完全可以獨撐一片天地,沒必要依賴男人。真的,男人們都很混蛋,你若不強過他時,他就只當你是玩具,不會真心實意敬重你。”

胡兒苦笑:“我哪有你這樣的本事,你別以為我對古文、兵書可以侃侃而談,其實不過是紙上談兵,真實用起來,一點也不行。如果要與古人比較,我就是三國時的馬謖。真的,我的家族太拘泥於書本,從我祖公到爺爺、到父親,最後到我,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不過,這也很正常,凡事有張就有弛,有高山就有低谷??我大概就是我們那個家族的最低谷。月雲妹妹,你不是說有兩位重要客人來雙壁巖賞景嗎,為什麼現在還沒有來?”

恰在這時,東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