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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沉悶的夜空中一聲驚雷響起,細密的雨落了下來。

楚偕不經意的悠悠醒轉。

但當他睜開眼的瞬間便看到了雁衡陽快要走到樓頂的盡頭,那前面是無邊黑暗的空氣。他看到南亭站在雁衡陽身後的地方狂笑,南亭手指指向前方在說話。

他聽不到南亭說什麼,但是憑著多年對南亭的瞭解卻也悟到了南亭的話中意,南亭在逼雁衡陽跳樓。

熱血和憤怒在身體的每一根血管裡沸騰,他什麼都不能想地撐起雙手,然後用勁全身的力道奮不顧身撲向南亭。從憤怒中爆發出的力量大得驚人,他伸出雙手牢牢抱住了南亭的腰,可就是這時過猛的力道使得他和南亭一起衝向了前面毫無阻擋的空氣。

“楚偕。”

雁衡陽大聲地喊著他的名字,試圖想要拽住他,但是兩具成人身體向下墜落產生的力道使她手裡抓住的一側衣角劃啦地撕裂開,無邊的黑暗吞噬了他。

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響徹整個夜空,但是楚偕聽不見,他甚至不能回過頭去看看上面擔心的眼眸,這時間太有限了,他只能盡力地回憶他們之間美好的日子。

三亞海的上空,天涯海角。薰衣草,雁群,湖邊……

“你真的愛她。”南亭的眼角流出了淚,三十多年的心願在此刻她終於知道是不可能實現,她的悲傷比任何人都沉重。

有的人傾盡一生去愛人,而有的人一生也得不到被愛。

她悲傷卻像有些了悟般,在死亡面前任何感情都是虛浮不可靠的,只有死亡才是真真切切永久存在,所謂感情的歸宿也必須隨著身體的歸宿得到永恆的結局。

如果這一生還能重來,是否還會去這般辛苦地愛人呢。

原來也只有在這死的時刻,所愛的人才會如此緊密地擁抱住自己,不分開,直至一起塵歸塵,土歸土。

她閉上了眼眸,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去呼吸身畔的男人的氣息,好聞的男人的氣息。

碰——

88

南亭被葬在岐山的陵園裡,這並不是她從前那塊墳墓,這次她用另外一個名字埋在了岐山陵園。據說只有在墓碑刻上死者真正的名字,她的靈魂才能得到指引而安息。

樂知秋之墓。

雁衡陽立在蕭瑟的黃昏中,夕陽已將她瘦弱的身影拉得一棵樹般細長,對於面前墓中埋的人說不出是憎恨還是同情,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但她卻又真的是如此地可憐可悲可嘆。

墓前的火盆燃燒著一件男式衣服,那是楚偕常穿的一件白色襯衫,雁衡陽將它焚燒作為南亭的一個念想。如果南亭真能感受到她這份心意,便在九泉下保佑楚偕能早日從昏迷中清醒過來,讓他幸福安康地生活。

雁衡陽從黑色塑膠袋中取出一摞紙錢,向空中拋撒去。

然後轉身。

她知道這裡從今後不會再來。

醫院的特等病房裡有兩個人在低聲地說話,待雁衡陽推開門進來都抬起了頭。雁衡陽也是一陣驚訝,自己並沒有告訴萬宏清關於楚偕的事,他怎麼來了。

“衡陽,是我打電話讓萬宏清來的。”姜琳馬上解除了她的疑惑。

她點著頭,向外面又瞧了瞧,並無其他人。萬宏清十分了解她,忙道:“知秋帶著小執在外面,他們馬上會來。”

“衡陽,這樣吧,你們先聊,我去找知秋,你一定很想見小執。”姜琳識趣地先找個理由退出門口,雁衡陽雖然和萬宏清關係不錯,但內心還是有些誤解存在。

病房裡安靜下來,雁衡陽走到病床前,床上楚偕仍是昏迷不醒。那夜他從五樓墜下來後經過幾天幾夜的搶救才暫時保住了性命,但是卻不幸成為了植物人。植物人是什麼概念,雁衡陽相當清楚,不過只要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