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與金玉寒聯手出擊的,自然是他的妻子文輿。她在土中埋伏那麼久,月神竟未能覺察,雖說是因他的心緒受了影響,但也足見得文輿其功力之深了。
預先設定埋伏,加上羅兒刻意動搖他的心志,對手所要的,絕非公平的決鬥,而是不惜一切手段的剿殺!
月神冷笑,凝月劍法出手,不見鋒芒,卻幽然穿透交結的劍氣,飛揚上空,脫出合圍,再出劍。
這次卻是劍光奪目,雖非絕招,亦是凌厲,劍氣掃過時,斷壁殘垣間的石柱轟然倒塌。
也便是在這一刻,雙明鏡曾看到過石柱倒塌的景象,以為是一時眼花。
月神既知對方意圖並非決鬥,遂不想多做糾纏,纏鬥幾招,已揚劍而起,劍勢瞬間結成,劃破長天,正是縱肆天下的絕招&ot;龍翔天下&ot;。
他的身手,更在北極之上,當年北極以烈火渡劫衝破自身禁制,還能將乾坤雙魔鬥得大敗虧輸,更別說現在是月神親自出手了。
月神自己看不到的結界甚至已經被他張揚犀利的劍氣劃破,可惜他卻專注劍法之中,無法看到結界外圓谷眾人驚駭的面容。
三道劍氣相絞相催時,月神翔於天地之間,與劍氣所引巨龍相為應和,那樣完美無缺地將戰局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
&ot;破!&ot;月神沉聲喝一聲,九龍齊下,衝破乾坤雙魔揚上的劍勢,縱躍而撲,雪白的劍光霎那如流星紛落,萬點璀璨,飛流直下,洶湧卷向二人,裹住他們劍勢,迅捷將他們吞噬。
轟然巨響後,月神已倒退數丈,還劍入鞘,倨傲立於孔雀島至高處,冷眼看著金玉寒和文輿。
即便心神不寧的月神,依舊是絕世無雙的劍客。
所以,金玉寒與文輿,只有一條路:敗!
金玉寒已經站不起來,只是向掩住胸踉蹌而來的文輿苦笑,流著血的面頰上居然還顯得很是清雋。他那樣溫柔而無奈地輕嘆:&ot;輿妹,到底,我們還不是他的對手。&ot;文輿蹲下身,用力摟過他的頭,沒有血色的面頰散淡地笑,輕輕的絮語:&ot;那也不打緊啊,我們終於能和無薦團聚了!毀滅圓月谷,重振天正教,原不過是我們的一個夢,不是麼?教主遇見武帝,只想和武帝一起鑽研生死天道,全然不顧我們這些追隨之人。我們失去了無薦,再失去教主,我們還有什麼?還有什麼?我們的心啊,太空了。這個夢,這個夢便是達成了,也填不滿我們的心,不是麼?&ot;&ot;無薦……&ot;金玉寒長長著吐著氣,緊緊握住文輿的手,然後驀地鬆開,依舊圓睜著眼,瞳孔卻已渙散,再也閉不上了。
文輿低了頭,雖不年輕卻依舊姣好的面容泛出絲絲微笑,喃喃道:&ot;你怎可捨棄了我?你怎可捨棄了我?那我的心,不是更空?更空?&ot;劍光揚起時,她的寶劍已從自己腹中貫過,直透背心。
她倒在丈夫身上時,面容居然甚是恬靜,如同在春日的午後,在懶懶陽光照耀下,嬌慵地臥在夫婿身畔沉沉入睡。
第六十四章 飛花飄絮空銷魂月神腳底踩著孔雀島的廢墟,面對永遠倒地不起的兩名劍客,疏曠而迷離地嘆息一聲,也不回頭,緩緩道:&ot;羅兒,看來,你並沒有機會。&ot;羅兒緊咬著唇,臉孔煞白煞白,木然走在被月神夷平的廢墟間,手搭於劍柄上,握緊,又鬆開,再握緊,再鬆開。
有一抹輕淡的不忍,在月神眼中閃過。但他終於沒有再看羅兒一眼,舒緩拾步,往島下走去。這幾日,將只是一個夢,將永遠被藏於心底的夢。或許,某夜半夜驚起,依舊心痠痛楚,但他將依舊是月神,守護著圓月谷,讓圓月谷永遠屹立不倒的圓月谷之主。
從羅兒身畔擦肩而過時,月神的睫毛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