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巖正是圓月谷一行人之首,這許久不回來,若真出了什麼事,幾人老的老,少的少,沒有了主心骨,大是危險。如若天水宮與圓月谷聯起手來,則又另當別論。刀神門再狠毒狡詐,也不敢同時開罪這與它齊名的兩大勢力吧。
近午之時,雙明鏡曾去找過與他有些交情的刀神門三門主燕子絮,欲問方巖之事,燕子絮居然託故不出。雙明鏡便知定有蹊蹺了。別人不知,他卻知小晴身份,乃是月神之愛女。天水宮與圓月谷幾代世交,他們兄妹又與月神、北極情誼非淺,自是不肯讓人傷害於她。故而回院之後,勸著眾人一起先用了午飯,又命金剪和殘錦暗中去打聽方巖下落,自己卻守在了清心院中,恐圓月谷的兩個女孩子再出什麼事。
林如龍看著方巖自幼長大,見他久去不歸,也自不安,便與田笑風商議,也出去打探打探。他們本是青州的一流高手,江湖行走既久,自是交遊廣泛,第二日便是刀神壽誕,此時刀神門準備的客房十有八九已經有人入住,二人便打算聯合一些老朋友,去追查方巖下落。料想方巖以圓月谷天樞宮主之尊,肯幫忙的應當大有人在。
雲英、小晴等人正在焦灼間,隔壁卻聽得有人悠悠吹笛,笛聲宛轉清越,韻致高華,伴著那女子縱歌之聲:
&ot;春山暖日和風,闌幹樓閣簾櫳,楊柳鞦韆院中。
啼鶯舞燕,小橋流水飛紅。&ot;小晴聽出那曲兒正是秋晚袖所唱,大是焦躁,怒道:&ot;這老女人,這麼大年歲,學什麼小姑娘唱歌!也不怕寒磣人!多半知道刀神將我巖哥哥叫去沒什麼好事,才在那般幸災樂禍!&ot;那邊也不知秋晚袖是不是聽到了小晴的話,唱得更婉轉悅耳了:
&ot;透疏簾風搖揚柳陰,瀉長空月轉梧桐影,冷雕盤香銷金獸火,咽銅龍漏滴玉壺冰。
何處銀箏……&ot;小晴大怒,正要去喝問,耳邊&ot;丁丁&ot;幾聲,一回頭,卻是梁小飛就著沒收拾去的空碗,以筷相擊,放聲而歌:
&ot;忘憂糙,含笑花,勸君聞早冠宜掛。
那裡也能言陸賈,那裡也良謀子牙,那裡也豪氣張華?
千古是非心,一夕漁樵話。&ot;他隨性而歌,憑心而唱,不似調而自成調,手下&ot;丁丁&ot;之聲非樂而勝似樂,瀟瀟灑灑,自有一番利落風流。那笛音雖是曼妙,被他隨心之樂一擾,居然走了調,而秋晚袖更不得不住了口。
小晴放聲大笑,道:&ot;沒想到小飛的歌這般好聽。&ot;梁小飛得意道:&ot;我師父的歌還好聽。不過我們從不唱那些軟人筋骨的靡靡之音,江湖人的歌,也得有江湖人的骨頭。&ot;&ot;江湖人的骨頭!&ot;小晴舒緩坐到房門口,悠然翹起腿來,在春日的陽光下晃動,&ot;怪不得我那個超凡脫俗的叔叔會和你師父成為至交,看來還是很有道理哦。&ot;梁小飛道:&ot;那是自然。&ot;而秋晚袖正從他們房中緩緩步出院來,後面跟著葉出塵。葉出塵的手中卻是一支笛。這青年面色冷峻,再看不出居然會吹奏出那般溫柔如春的曲調。
小晴雖穿著男裝,但心裡有事,並不曾在臉上塗抹喬裝,一臉的素麵朝天,頑皮看著秋晚袖,盈盈而笑,如一朵自在飛花,任意隨性,自有屬於她自己的那份美麗從容,居然壓得過秋晚袖的那種嫵媚風流。
秋晚袖面色更加難看了,卻笑道:&ot;聽說方公子被刀神邀請去了,這怕是刀神十幾年來第一次見旁派弟子吧。圓月谷的面子,實在是夠大的。&ot;小晴笑道:&ot;如果秋姑娘到終南山去,我必然也叫父親邀你去圓月谷坐坐,冰雪城的面子,不會比圓月谷小。咦,今天風大門主怎麼沒陪姑娘走走啊?&ot;雲英緩緩上前,道:&ot;秋姑娘